他想了半天,對上對方墨色的眼睛,來了一句,“我對誰都這樣……天生愛笑。”
陰路安將右手也靠上去,幾乎將費言圍在自己的領域裡:“騙人。”
費言剛想反駁,陰路安就將食指按在他額頭中間,輕輕道:“你每次笑得時候,這裡都皺著,沒下去過。”
費言怔住,他從館長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此時,陰路安眼裡只能盛下面前這一人,他將對方縮小無數倍,放進眼睛裡,不多不少,剛好只能放他一人。
於是這人順著眼睛又來到了心裡,再放大無數倍,直至填滿他整個心臟。
費言覺得整張臉燒得都快爆炸了,似乎也出現了幻聽,他覺得不遠處正放著煙花,而後煙花盛開,他的心也跟著絢爛。
費言突然覺得陰路安是故意的,說話就說話,幹嘛要離這麽近!他有些不甘,現在自己這模樣跟被調戲的良家婦女有什麽區別!
他應該反撩回去,反正撩也不犯法!
直到後來,費言才明白一個道理,不是所有人都能隨便撩的,尤其是這種活了一千多年的老處男!
費言突然輕輕捧住他的臉,越來越近,越靠越近……
他在離對方的唇還剩不到一厘米處才停下,看著對方有些僵硬的表情,笑著說:“我這麽笑,你還滿意嗎?”
青年的眉眼完全綻開,眼中笑意點點,宛若燦爛的繁星。
陰路安盯著眼前人的唇,目光深邃。
“咳——”一直被當做電燈泡的天靈猛咳了一聲,兩人這才發覺這個曖昧的姿勢已經維持了許久。
“那……那什麽……”天靈抬頭望天,“飯快做好了。”
陰路安收回手,最後叮囑他:“總之,你防著她點。”
費言“嗯”了一聲,顯然把這個“她”當成了那具乾屍。
而他不知道的是,正是由於這種誤解,自己才險些在這個世界裡沒了命。
小芳和琥珀從廚房裡出來了,將家裡的大圓桌擺滿了,還給每個人倒了飲料。小姑娘看起來很高興,嘴角都是止不住的笑意,臉上也紅撲撲的一片。
幾人累了一天,坐在桌前吃了不少。小芳給還在睡覺的劉雪梅留了點飯菜,又點了三炷香/插/在香爐裡。
這一頓吃完也差不多快九點了。
在農村,這個時間早該熄燈睡覺了,幾人幫著收拾了一下,便回去躺下。
費言白天躺多了,此時躺在那還精神得很。他將手放在腦袋後,眼睛盯著天花板,思考著這剩下四天該做的事。
他就剩四天的時間了,這四天,他得找到亡靈,戰勝它。
在那之前,他還要將小芳送出去。
費言正在腦中計劃著,突然就聽到一陣聲音,那聲音很清晰,像是小時候的順口溜。
“一個丁老頭……欠我兩彈珠……我說三天還……他說四天還……”
“唔……一個丁老頭……欠我兩彈珠……我說三天還……他說四天還……”
“一個丁老頭……欠我兩彈珠……”
那個聲音在不停重複著這幾句,在安靜的倉庫中顯得極為淒愴又恐怖。
費言一躍坐起身,難道說……亡靈又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費言:……所以館長那段時間到底說了什麽!
館長:美色誤人,不過不管你遇到什麽危險,我都會第一時間去救你。
天靈:又當了一章的電燈泡。
琥珀:我這章一句話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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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父
費言起身,天靈還在他旁邊打呼嚕,完全沒被這淒厲的鬼叫聲影響到。
屋裡沒燈,他打開手機裡的手電筒,往牆壁和天花板上照。
若是換做以前,費言才不會這麽大膽,他只會整個人躲在被窩裡縮成一團,感受著那一層薄薄的被子帶來的安全感。
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他在這個地方所剩時間不多了,是時候主動出擊,找到亡靈。
雖說是主動出擊,費言還是沒敢下床,他坐在床頭,一隻手緊緊抓住被子,另隻手用手電筒小心翼翼得在四周尋找著。
但那聲音不見了。
難道是自己幻聽?
不可能!他明明都聽到了。費言推了推旁邊的天靈,試圖叫醒他:“醒醒!快醒一醒!”
天靈被吵醒,整個人還處於迷糊的狀態:“……怎麽了?”
費言湊過去,小聲說道:“剛剛你有沒有聽見有人在說順口溜?就從這天花板裡傳出來的。”
天靈:“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到吐葡萄皮?”
“……”,這順口溜確實說得不錯,費言否定,“不是,是小時候經常聽見的一首。”
他記東西一遍就會,開始順口背誦起那首丁老頭,結果背著背著他就聽見了天靈逐漸變均勻的呼吸聲。
費言:“……”
怎麽又睡著了?所以他這是唱了首催眠曲嗎?
天靈喊不醒,自己也不敢移動,正是進退維谷的時候,費言聽見了陰路安的聲音,這聲音的出現如雪中送炭一般,費言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
陰路安帶給他的安全感,似乎比被子的效果好。
“出去看看嗎?”
“嗯?”費言心想可能他也聽見了那首丁老頭,“可是……那聲音好像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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