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正不停的喝水來抑製惡心感,他見一場天葬儀式下來這兩人面不紅氣不喘,連個眉頭都沒皺過,不禁生了敬佩之情。
“下去。”秦風拍了拍還在乾嘔的李小樂,“讓這胖子緩一緩。”
過了一兩分鍾,李小樂終於停止了乾嘔,他吐得眼淚都出來了,額頭上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虛弱道:“我到底來這幹嘛來了……花錢找罪受嗎?”
費言一愣:“你好像不結巴了……”
李小樂:“……”
隨後紅了臉:“是……是嗎?”
費言:“……算了,可能是嘔吐後遺症,現在才是真實的你。”
……
幾人稍微休息,便準備下山,這時候接近晚上九點,天色開始變得昏黃。
路上人還挺多,費言發現了一個木頭做的兩米左右的塔狀物體,上面擺放著長長短短顏色不同的……
費言往前走了幾步,沒錯——是頭髮。
這些應該就是剛剛被進行天葬的亡者的頭髮,天葬師在將其運到天葬台之前切斷處理之後掛在了這裡。
剛準備離開,費言就感覺懷裡多了個人,一看,一個五十歲的頭髮花白的女人倒在了他懷裡。
臉色蒼白,嘴唇乾裂——看起來不像碰瓷的。
費言將人放在地上,半扶著他,又叫秦風打了120,拿出一瓶水給她潤了潤嘴唇。
“你看她沒事吧!”關鍵時刻還是問問大佬比較妥當,費言沒學過醫,也不知道緊急處理的方法。
“應該是低血糖。”陰路安仔細觀察了一陣,罕見得朝半路遇見那兩人開口了:“有巧克力嗎?”
“啊……有!”秦風趕緊拿出一個長條的德芙,他們這種背包客,包裡時時刻刻都會準備巧克力、壓縮餅乾之類能量高能快速提升血糖的東西。
那女人似乎有點意識了,陰路安掰了半塊巧克力給費言喂她,過了會兒,這女人果然睜開了眼。
經過交談,費言幾人得知這女人叫張梅,是來西藏找自己女兒的。她女兒還在上大學,學歷史的,來西藏半年了,失聯了一個月。
張梅報了警後,遲遲得不到消息,於是辭了職,獨自前往西藏找女兒——她前幾年和丈夫離婚了,目前和女兒兩個人生活。
費言怔住,這情況和蔣杉杉與院長的情況有些相似。
張梅的女兒也是大學生,也是文科專業,年齡和蔣杉杉有些相仿,同時,她們失聯的時間也差不多,這背後……僅僅是一個巧合嗎?還是在他們看不到猜不透的地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當然,這幾年來,在西藏失聯的年輕人越來越多,不能因為這些條件就武斷下結論。
“我的女兒……”張梅整個人顯得很蒼老,散發出一種灰敗的氣息,夾白的頭髮被束在腦後卻遮擋不住。
她伸出乾枯皺巴的手指,顫顫巍巍指向陰路安:“我的女兒……她也有這麽一頭柔順的長發……”
費言順著手指望過去,陰路安那頭長發,確實柔順黑亮——雖然他一般都是扎起來。
再看陰路安的表情,都僵硬了。但眼前這個女人的情緒看上去很悲哀,他只能作無聲的安慰。
張梅的雙眼垂下,渾濁的淚從眼角溢出,“現在……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頭髮了。”
費言看向先前那個掛著幾百個頭髮的木塔,不覺怎得鼻頭一酸,但這種事情,他無能無力,只能象征性的開導幾句,隨後就下山了。
下山時,天色已經黑的差不多,而秦風正好接到了一個電話,備注是“黎明”。
“黎明”是秦風在背包客群裡認識的人,先前就互換過聯系方式,但是通電話這是第一次。
秦風剛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磁性好聽的男音。
“喂?秦風嗎?”
“嗯……”秦風也沒想到對方是個男的,畢竟黎明之前的資料和頭像,說話的語氣,都讓對方誤以為他是個萌妹子。
電話那頭的男人輕笑的兩聲,帶著尾音問道:“在哪裡?”
“嗯……”秦風立刻報了地址給他,隨後“嗯”了兩聲就掛了。
費言見他的同伴要來,正糾結著要不要跟秦風他們一起,畢竟跟著一群背包客比他自己亂竄找人要好,況且,秦風和李小樂還是蔣杉杉的同學,多少可以向他們了解一些情況。
“對了。”秦風又說,“這個人,還向我打聽過蔣杉杉的情況,說不定你還能向他打聽一下情況,他這個人懂得東西挺多,也很有趣隨和。”
一聽對方也打聽過蔣杉杉,費言就來了勁兒,暗自在心中做了決定,“嗯,好,我在這人生地不熟,咱們結個伴也好。多謝了!”
秦風一聽,有些羞澀,想上前拍拍費言的肩又硬生生被陰路安的眼神嚇回去了,最後隻怯生生道:“不用客氣……人間自有真情在哈哈哈哈!”
費言:“……”
幾人等了十幾分鍾,一輛大型吉普車來了個轉彎,以一個十分炫技的方式停在了他們面前。
吃了一嘴土的費言:“……”這人是傻子吧,QQ飛車玩多了吧!
車門打開,走下來兩個男人,都很高,只不過一個偏瘦,一個偏壯。
那個偏瘦的男人長相英俊,舉手投足之間帶著風流,他徑直走到秦風前面:“你就是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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