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我們來了十幾次了。”黎明往前走了幾步,“這就光禿禿的幾座山,從來沒見過什麽樹枝人。”
這四周確實如黎明所說,只有幾座光禿禿的山——不如說是小土丘。
寸草不生的荒涼之地,讓費言誤以為自己進了無人區,他後背總是起著雞皮疙瘩,不安道:“這環境……倒是像那麽回事。”
確實容易營造出恐怖的氣氛。
“不過……按你之前的說法,樹枝人,他們只是一群病人,歸根結底也是人,是人的話,總要生存下去吧!”費言下巴往前努了努,“你覺得這地方能住人嗎?”
他從一開始,就沒把樹枝人當做這次的亡靈目標——因為他們就是一群活生生的人。
之所以調查樹枝人,只因為他們是其中一條線索。
眼下環境,人類在這裡要活下去實在太難了,對於人類生存所需要的水源和食物太過於匱乏。
“不然我倆為什麽來來回回折騰十幾趟還要帶上你們?”黎明似笑非笑地望著前面一快平整的石頭,“說不定這裡藏了個世外桃源,沒準就被你們發現了呢!”
“用詞不準確。”費言的職業病犯了,“如果是世外桃源,我們沒必要去發現,去打擾這片祥和之地,我們需要發現的,是包含著醜惡和犯罪的地獄。”
黎明笑了笑,側身對費言說:“小記者,找到了嗎?那個包含著醜惡和犯罪的地獄。”
費言搖搖頭,抓住陰路安的衣袖,小聲道:“你看出什麽了嗎?”
陰路安停了幾秒,“沒有。這裡沒有亡靈的味道。”
又側身問黎明:“這地方誰告訴你的?”
“一個天葬師啊!”黎明轉轉眼珠,“就是今天剛失蹤那天葬師,我在他那聽說過不少事。”
“你認識他?”費言驚訝,之前他們早晨在旅館討論這起人口失蹤案的時候,對方從未提及過這件事。
他突然覺得自己小瞧了黎明,這家夥夠沉得住氣啊!
“之前你們也沒問啊!”黎明說,“我們認識時間太少,我不能把我老底都兜出來吧!”
倒是可以理解。
費言繼續之前那個話題:“那個天葬師跟你說什麽了?”
黎明攤手:“一頓吹唄!就是說他好像見過蔣杉杉這個人,然後我就請他喝酒。”
“然後他就說自己在樹枝人那裡見過蔣杉衫?”
“這倒沒有,那是老板娘說的。”黎明回憶著那天晚上的場景,“他喝得說話都卷著舌兒說,後來是老板娘叫他家裡人把他接回去的。”
確實,今早老板娘也說了他們挺熟。
“然後老板娘就說了……人口失蹤的話可能是被樹枝人給害了,那個天葬師就是九死一生從裡面逃出來的。
“所以與其說是那個天葬師告訴你的,倒不如說全是從老板娘嘴裡得知的。”費言挑眉,“你又想誆我們。”
“誰誆你了?”黎明舉起三根手指,油嘴滑舌道,“我哪舍得誆你。”
還真是敢說。費言直接無視他的話,冷冷道:“你對老板娘了解多少?”
黎明想了會兒:“只有基本情況吧。她離過婚,單身,有一個孩子。”
“孩子?”費言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多大的孩子?是男孩是女孩?”
“你查戶口呢?”雖是埋怨,黎明還是乖乖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他,“小女孩,今年六歲。”
“六歲?六歲不在身邊帶著?”
黎明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人家家事嘛。”
陰路安聽著兩人的對話,突然皺眉,他似乎想起了什麽。
那是昨晚他和費言從黎明那回房間後發現的一件事。雖然當時只是那個細節從眼前而過,也根本無暇顧及,但現在想來,他確實忽略掉了那個細節——
那就是他們臨走前拖鞋的擺放位置變了。
雖然只是很細微的距離,但陰路安還是察覺出來了,他眼裡好,又一直保持著觀察的習慣。
如果黎明在場的話,可能也會感覺出來,偵探都具有敏銳的觀察力。
他剛想發表意見,就感覺口袋裡手機在震動。
“喂。”屏幕顯示是天靈打過來的。
“老大,不好了!”話筒裡都是風聲,陰路安大概知道天靈此時在幹什麽,但他怎麽也猜不到天靈接下來的話。
“老大!你那邊找到亡靈了嗎?”
陰路安答:“沒。”
天靈“嘿嘿”笑了兩聲,“我猜——這次亡靈在我這邊。”
……
琥珀還在蔣杉杉房間裡研究著書架上那排看上去很高深的書,就聽見自己手機響了。
“喂。”琥珀語氣淡淡,目光還沒從書頁上移開。
“琥珀,救命啊!”電話一接通天靈就來了這麽一句,“這邊急需要你的幫助。”
“怎麽了?”琥珀的聲線依舊沒有多大的波動,畢竟如果對方要有十萬火急的事,就不會用手機這麽慢的通訊工具來找她。
他們三人,只要區間離得不是太遠,就可以相互感應到對方的召喚。
“胡天佑,就是蔣杉杉他老爹,剛死就變成厲鬼了。”天靈一口氣也沒喘,前面那個剛成型的厲鬼確實有勁頭。
琥珀微微皺眉:“那現在呢?”
“在追著呢!你那邊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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