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費言驚訝,往自己頭上薅了一把,頭髮乾得差不多,想不到館長還有人型吹風機這功效。
“嗯。”陰路安往他頭髮落下輕輕一吻,“晚安。”
費言還沒來得及好好說話,館長就“嗖”得一聲不見了。
費言:“……”所以這人大半夜跑自己屋裡來,就為了給自己吹個頭髮嗎?是自己想太多還是本身魅力值不夠?
居然留不住男朋友……
費言有些喪氣,重重將燈關掉,直接鑽進被窩裡準備養精蓄銳。
被子很舒服,帶著一股兒太陽的味道。費言蒙著頭深吸了一口氣,再也懶得動彈。
活著真好,就為了洗完澡松軟的被窩,夏天半個西瓜最中間那一口,也要好好活下去。
費言想了很多,如果活下來他要做什麽。
首先他要辭去老刁那裡的工作,老刁人很好,亦師亦友,但他現在已經無法從這份工作中得到自我提升的價值。
辭職完之後呢?做什麽呢?
他暫時還沒想好,但可以做的事很多。
比如,旅遊。他去過的地方很少,這兩年攢了些錢,雖然不多,但出國玩一趟還是綽綽有余。
那去哪呢?費言思考著,陰路安會喜歡什麽地方呢?是海灘還是雨林?是喜歡景點還是美食?
這麽想了半小時,費言徹底睡不著了。
他翻來覆去後,嘀咕道:“我男朋友現在在做什麽呢?”
館長大人現在在做什麽呢?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呢?如果沒睡的話,在想什麽呢?會不會想我呢?
如果睡著了,夢裡會不會有我呢?
費言歎口氣——好想去館長大人的夢裡。
他起身,在黑暗中摸到手機,打開微信後,思前想後終於給陰路安發了條信息。
【睡了嗎?】
得,這兩人每次聊天都要以這種對話開頭嗎?
那邊很快就回復了。
【沒睡。】
消息比費言想象中來得快,他本就沒抱著對方今晚會回復的希望,這會兒還真不知道要回他什麽。
回什麽?
問他“怎麽還不睡”還是“快點睡晚安”?
費言糾結萬分,突然手機又響了一聲。
【怎麽了】
其實兩人就住隔壁,陽台都是連著的。但兩人雖然確定了關系,實際進展卻還停留在曖昧期——
所以還是像兩個有著社交恐懼症的成年人,隻敢相互發短信聊天。
費言盯著對方發來的三個字好久,兩分鍾過去了,他對著對話框刪刪減減,終於將自己的真心話發了出去。
【睡不著】
【這黑燈瞎火的,賊他媽想親你】
費言發完這條短信後感覺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會不會太不矜持了?館長會不會覺得他太張狂,太奔放?
其實他早就感覺到了,陰路安骨子裡帶著一股陳腐的味道,雖是年輕的外表,但行事說話會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一些古人的味道。
對方一直沒回微信,費言有些忐忑:陰路安看到短信了嗎?是有事沒看到還是看到了沒回?
費言有些沮喪,有些懊惱,早知道就不發了。
他將被子掀開,準備去陽台吹吹風,他的心太浮躁,又不安,先冷靜下來。
哪知剛穿上拖鞋就聽見有人在敲陽台的玻璃。
“難道是七寶?”費言跟著鬼差三人組,膽子早就練大了,他三兩步來到陽台,拉開窗簾卻發現敲門的正是——
“老大?”
陰路安正站在陽台上,他背著月光,誰也看不清他深邃的眼睛裡滿是欲/念。
費言瞪大眼,也納悶對方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他剛發完那兩條短信,沒得到回復,這時候面對對方也是怪害臊的。
不過也不能讓人一直站著,便邊打開陽台邊問對方,“你怎麽在陽台——啊!”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陰路安狠狠按在牆上。
他這時才看清,陰路安脖子上全是青筋,眼睛裡蘊藏著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緒。
“你……”費言剛開口就被陰路安死死堵住了嘴。
館長大人,在親自己,還是在自己清醒的時候!
陰路安的吻帶著侵略和強勢,他不懂技巧,只知道對著那兩片粉色潤澤又柔軟的唇不斷地吮吸,噬咬,研磨。
“嗯……嗚……”費言被按在那裡不得動彈,他覺得自己像一條岸上的魚,又像是沙漠裡的一棵樹。
他沒有過這般經歷,不知道換氣,壓根喘不上來,眼睛裡迅速蒙上一層水霧。
就在費言覺得自己快要窒息時,陰路安終於放開了他,費言大口大口喘著氣,腿直發顫,全靠倚在對方身上才沒倒地。
“你……你……”費言喘了半天,嘴唇被吸得嫣紅,雙眼含淚,終於沒問出口。
陰路安雙手捧住他的臉,輕吻密密麻麻落在對方的臉上,眉毛,眼睛,不斷顫抖的睫毛,俊俏的鼻子,小巧的下巴——
他用唇將費言的眉眼描繪了一遍,深深印在了心裡。
館長抬起手,床頭那盞落地台燈立刻滅了,屋裡黑漆漆的,兩人只能借助月光看對方。
“黑燈瞎火的,我比你想親我還想親你。”陰路安用鼻尖對著費言的鼻尖,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熱氣盡數打在對方的臉上,鼻腔裡都是彼此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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