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顧修不說話,韓墨初又拿起了那兩隻屢試不爽的小狐狸,翻開了顧修被他抽到紅腫的手掌放了進去換了一種更加直白的說法:“陛下喜歡小狐狸,小狐狸也喜歡陛下,陛下可懂了?”
“懂。”顧修驟然收緊手掌攥住了韓墨初的手腕,唇鋒交錯的吻住了他的雙唇。
這一吻水到渠成,卻無比生疏,有關情愛這方面的經驗韓墨初與顧修都同樣匱乏,所以兩片唇齒就隻匆匆的交匯了一瞬,便意猶未盡的躲開了。
一吻作罷,兩個人都安靜下來。
無端的安靜,讓顧修掌心的刺痛也開始叫囂,他咳了兩聲偏過頭去,沉聲言道:“韓太傅,還打麽?”
韓墨初無意識的摸到了自己手邊的戒尺,多多少少有些繃不住笑意,只能也偏過頭去,佯裝整理桌案上的書籍:“陛下方才不是說要往窮奇軍中去麽?臣給您把細則擬出來,免得底下的人手忙腳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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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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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江南
江南道, 蘇州府,吳江縣。
金泉酒樓裡人聲鼎沸,跑堂的小哥兒們樓上樓下來回穿梭, 招呼著來往的食客。迎門的掌櫃手上嘴裡一刻不閑, 一邊打著算盤, 一邊迎來送往。
金泉酒樓是整個吳江縣最大,生意最好的酒樓。
一是菜肴口味好, 物美價廉, 無論是行路的還是跑商的,都能隨時進來打個牙祭。二是酒樓位置好,整建在太湖邊上風景最好的地方。二樓上臨窗的位置有好幾處能賞太湖奇景的地方,吸引了許多愛好吟詩作對的文人雅士慕名而來。
酒樓老板摸清了這一點,為了不讓二樓染上樓下人來人往的市井之氣,不惜將二樓的菜價加得比一樓足足貴了一倍。吃食也更為講究,只要有銀子,龍肝鳳髓也能做。
故而在吳江縣, 能上金泉酒樓二樓用飯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
金六便是金泉酒樓裡專門服侍這些貴人的大夥計,。
午時正晌,正是一日間最忙碌的時候,兩個男子一前一後的走上了樓梯。
走在前面的那個生得極是體面,穿著一身絳紗圓領袍,是天水碧的顏色,寬大的袖袍幾乎拖佚到地, 腰間系著青色的絲絛,胸前還掛著一枚金燦燦的長命鎖, 瞧著不知是哪個大戶人家的貴公子。
走在後面的那個也是眉清目秀, 穿著一身緊袖的夔紋襴衫, 腳下踩著官靴,腰間不要錢似的墜著一枚碗口大的玉玦。
金六每日裡迎來送往,早就練就了一雙識人的火眼金睛。但是今日單看這兩人的穿著打扮,還真品不出這二人究竟是友人還是主仆。
“二位客官,可久沒見您了,這個時辰出門可是要熱著了?”金六摘下肩上的布巾,躬著身子,殷勤的將二人迎了上來。
“熱倒是不熱,就隻悶得厲害。我同我阿弟昨日才從淮南道過來,你是幾時見過我們的?”蘇澈很不客氣的白了金六一眼。
半月前,他們從汴京隨鑾駕出發打著前往南疆巡邊的旗號離開皇城。
十日前,他又與韓墨初兩人帶了足數的盤纏,換了行頭,一人一馬,悄無聲息的踏上了前往江南徹查貪腐的道路。
金六被蘇澈嗆了一句,不尷不尬的陪著笑臉。心裡想著這兩個天差地別的人,竟然是兄弟?就算是兄弟,也絕不會托生在一個娘肚子裡。
估摸著那個年長一些的定是小娘養的。
蘇澈眯著眼睛,環顧四周,挑選著另他心怡的座位。
只見金泉樓的二樓桌椅擺得很稀,每張桌子大約都有五尺的間隔。無論用膳還是說話,都是極安靜的。
“阿弟,坐那兒吧?”蘇澈朝韓墨初努了努嘴,目光落在了那張視野最好的大桌子上:“過門風兒吹一吹涼快。”
韓墨初展扇輕搖點了點頭,剛往那張桌子的方向走了一步便被金六攔了下來。
“二位客官,得罪得罪,這張桌子是有人常包下的。”金六忙不迭的攔在兩人面前連連作揖賠禮,伸手指著側位臨窗一張稍小些的桌子前頭:“您要涼快些,坐這裡也是一樣的。小店再給您二位一人送一盞雪花酒解渴如何?”
韓墨初並沒有為難金六,欣然走到了金六指引的那張桌子跟前,由著金六將桌椅上都撣了一遍,才與蘇澈相對落座:“我不飲粗釀酒,你上兩盞羅浮春吧。”
韓墨初言罷,自袖口中取出錢袋拿出了一枚足重一兩的金錠子:“菜要清淡些,剩得都歸你了。”
金六瞧著那錠金子,喜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金子的剩頭雖說不可能都歸了他,但是按著店裡的規矩總能落在他手裡個二三兩銀子。他壓製著心中的狂喜,伸手哆哆嗦嗦的將那錠金子收了過來:“多謝!多謝客官賞賜!”
金六舉著那錠金子,一道小跑到了樓梯口兒,腳下拌蒜險些摔了下去:“二樓貴客,上等酒席一桌!!”
金六一走,蘇澈立馬齜牙咧嘴的壓低聲音:“韓子冉,你也太能擺闊了吧?那錠金子都夠在這兒買個小院兒了。還喝羅浮春?回頭先生知道了怎麽辦?”
“先生?先生為什麽會知道?這裡離廣陵還有四百多裡路。你在這裡吃酒,難不成他能看見麽?”韓墨初透過窗口,看著太湖之上水汽氤氳,時不時的經過幾艘遊船,岸邊還有幾個帶著鬥笠的魚翁在垂釣,好一幅繾綣溫柔的水鄉畫卷。瞧著這副美景,他不由得嘴角上揚道:“釣魚嘛,總要把魚餌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