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夜裡起床還能看見點東西,冷了還有個暖床的小家夥的感覺。
真他媽想起來都讓他心裡酥麻。
徐南起做夢都想要一隻異種,類烏雞好啊,還身材嬌小,省的他們爺倆還得省吃儉用,要是是林河分配到的黑豹那等級,還沒等他們建立感情呢估計就能把徐南起吃得褲兜叮當響,到時候估計就只能上街要飯了。
少年滿腦袋父子情深的踩著一路夜燈回到了寢室。
他們生命系的寢室都在南角樓五層,周圍環繞著大片森林,冬冷夏冷,要不是供暖都活不過A區的冬季。
林河寢室在501,臨到寢室樓下邊就被他跑步回來的舍友給認領了回去,倆大高個兒一左一右架住暈乎乎的林河,向徐南起表達了真摯的問候:
“南起,聽說你分配到,那啥,一隻烏雞?”
大男生滿臉打探八卦的好奇。
徐南起笑了聲,揮了揮手:“類烏雞,比烏雞可可愛多了。”
男生高挑的身影閑散晃悠著上樓,怎麽看怎麽樂呵。
後邊倆男生看傻了眼。
“你說南起兄弟不會真被他哥給刺激傻了吧?分配到一個低級異種有什麽可高興的,不應該哭天搶地嗎?”
另一個也摸不著頭腦,冷風吹過縮了縮脖子。
”那我哪知道去,走吧,回屋吧,說不定真就長得萌倒男子漢了呢。”
被萌倒的男子漢徐南起這時候正蹲在衣櫃前搜刮自己為數不多的衣服。
聯邦大學每個系都有自己的系服,他們生命系就是純白的一身西裝,肩側點綴著聯邦的雄鷹徽,吊郎當的穿起來都能一秒變正經精英,不過價錢也不親民就是了。
虧得這些系服他那個便宜爹給報銷了,加上徐南起從E區帶回來的那點家當還有幾身衣服。
徐南起蹲在衣櫃前仔仔細細把厚實點的都給包了起來。
因為異性和蟲族的入侵,聯邦聯盟也逐漸形成了實力為上弱肉強食的準則,窮不可怕,弱卻是原罪,哪怕在被稱為人間天堂的A區也很難活下去。
而這種準則在沒用就要被淘汰的異種之間更是發揮的淋漓盡致,雖然還沒有見過,徐南起大致也能猜得出來小家夥出生的這三個月過的是什麽日子。
之前是之前,現在可不一樣了,他兒子有了爸爸,他徐南起就是整個聯邦最靠譜的監護人。
當然,就是有點窮。
不過這不妨事,畢竟他有愛嘛。
少年哼著歌翻箱倒櫃,就差整個人都埋進去從零星幾件衣服裡挑出幾件好的來。
宿舍門也是這時候被打開的,清脆的靴子觸地聲音在耳邊炸開,徐南起立刻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或許是同類之間的敏銳感覺,他這位舍友兄弟似乎格外喜歡打探他。
埋在衣服堆裡的徐南起鑽了出來,抬眼朝高狀的像是一座小山一樣的舍友揚了揚嘴角:“回來了,兄弟。”
那人視線自上而下掃視了他一圈,最後低沉應了聲,邁開軍裝包裹的長腿朝寢室內走去。
寢室門嘎吱一聲被合上了。
徐南起的情況有些特殊,他是中途被塞進來的,他那個便宜爹三個月前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在貧民窟摸爬滾打的兒子,使了點法子叫人把他給弄了出來,可偏偏又不想見到人,徐南起連徐家大門都沒進,直接就被人安排到了聯邦大學。
他大致能猜出來原因,沒別的,他和他媽那張禍國妖民的臉長得太像了。
他老爹看見興許都能再一次氣暈過去,老頭現在年紀大了,比不得十幾年前還能嚷著私奔的健朗身體,他琢磨了幾秒,覺著還是別出現的好,於是拎著包袱直接搬到了寢室。
大三生命系的學員正好是個整數,四人一間的寢室也被包圓了,學校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小上尉的兒子單拎出來一個,於是徐南起就被塞到了隔壁作戰系寢室裡充個數,舍友也就身邊渾身冷峻氣勢的大塊頭,作戰系中出了名的陳俊。
徐南起收拾好了東西,把書包在身後一甩,甩到了肩上,好在這個動作好歹是引起了寢室另一個人的注意,陳俊坐在書桌前摘下來斥白的手套,偏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出去?”
“嗯,出去,”
徐南起應了聲。
他習慣亂糟糟的E區貧民窟,也習慣執行任務的一個人,對於要相處兩年的舍友是個冰塊這件事適應良好。
“留門?”
“留吧。”
兩人這就是完成了交談。
陳俊這人看著冷清,可人還算是義氣,靠譜,徐南起抬手看了眼表,還有三個小時到十二點,他得快著點。
男生邁開大步出了宿舍門,臨走時還特意把關門的聲音放小了些。
他們都是一類人,常年處於警惕的環境中,身體已經被鍛煉的對聲音格外敏感,有時候小小的一點刺耳聲甚至都能引發頭痛。
今天的聯邦大學注定是個學員晚歸的夜晚,畢竟生命系全員分配完之後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六點,人生頭一次揭開賭注,迫不及待想與自己的異種見面的可不止徐南起一個,當然,除了林河那個異種恐懼患者。
飼養基地就處在聯邦大學內部,外邊環繞著高達百米的鐵牆,能抵得住A級異種的一次全力攻擊,針對於一堆剛睜眼的異種幼崽來說防護程度已經完全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