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的楚安一襲白衣,清冷肆意,一身傲骨,十分惹眼。
他微微探頭。
楚安被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堵在牆角,臉上滿是屈辱和痛苦,哪還有劇照裡瀟灑少年郎的樣子。
“你裝什麽清高,既然進了這個圈子,就得守這裡的規矩,你知道有多少人想爬我的床嗎?不要太不知好歹了。”
“對不起陳導,我實在做不來。”楚安伸手擋在胸前,企圖將眼前的人推開。
“敬酒不吃吃罰酒,”中年男人狠狠甩了楚安一個巴掌,“你可別後悔。”
這一下來得突然,楚安甚至被打完了都沒反應過來,直到火辣辣的痛從左臉頰湧上來,唇邊泛起一股鐵鏽味,他才下意識去摸了摸嘴角。
中年男人被攪沒了興致,醉醺醺地扶著牆就要回包間。
哪成想剛邁出去一步,左腳直接磕上了什麽硬東西,狠狠摔了下去。
“什麽鬼玩意兒。”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腳下,一片空白,頓時罵罵咧咧地爬起身。
剛站穩,又是一股大力襲來,這次是直接往中年男人的**去的。
南槐這一下可是使了十成的力氣,靈力也毫不客氣地灌了進去,大概也就比當時給江歎的那一下多了九倍的威力吧。
呸呸呸,怎麽這時候想起這人了。
南槐趕緊晃著腦袋把裡頭江歎的小人趕出去。
“砰”地一聲過後,一聲慘叫頓時回蕩在空蕩蕩的走廊裡。
可惜這裡的包間隔音效果出奇得好,周圍又剛好一個工作人員都沒有,所以並沒人注意到這聲動靜。
中年男人痛苦地捂著襠部滾倒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堪比打翻了一個顏料盤。
楚安愣愣地站在一邊,不明白突然這是怎麽了。
趁著這個機會,他往後退了幾步。
“他媽的,哪個孫子給老子滾出來。”中年男人知道楚安剛才一直在自己後頭,所以倒沒懷疑是他。
只是這事實在太憋屈了,所以他狠狠往後看了一眼,沒看見楚安的身影。
這麽一下打擊帶來的痛苦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去的,中年男人緩了好一會兒才感覺重新活了過來。
只是這次他不敢再輕舉妄動了,遲疑了半天才緩緩扶著牆,跌跌拌拌地爬起來,試探地往前邁了一步。
無事發生。
他松了口氣。
“媽的,真是見鬼了。”
話音剛落,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來,狠狠地朝自己的臉拍了下去。
一下,兩下......直到右邊的臉被打得高高腫起。
中年男人早就沒了剛才罵娘的氣勢,一邊磕頭一邊求爺爺拜奶奶地喊著:“老祖宗饒命老祖宗饒命啊,要是冒犯了,趕明兒我就給您多燒點紙錢,求求老祖宗放了我吧。”
也不知道是受刺激太大還是疼痛累積到了閾值,說完這話,中年男人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南槐終於折騰夠了,踮著腳準備悄悄離開。
“南槐?你怎麽在這裡?”
雖然被抓包,但南槐有充足正當的理由,簡單兩句把聚餐的事說了。
還反問了一句楚安怎麽在這裡。
楚安神色暗了暗,南槐敏銳地轉移話題,指了指他的臉,“你的臉,沒事吧?”
“你為什麽要幫我?”楚安直直地盯著南槐。
南槐心裡一驚,難不成被發現了?
不對不對,他剛才做的很隱蔽的。
南槐一本正經地裝傻道:“幫你什麽?”
楚安盯著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想看出來點什麽。
然而南槐一臉坦然,倒顯得楚安疑神疑鬼了。
等南槐洗手間門外,發現楚安仍然等在門外,見他出來,啞著嗓子問道:“有時間陪我聊會兒嗎?”
南槐想了想,反正回去也是聽人唱歌,於是沒拒絕。
兩人來到一處安靜的角落,身旁就是打開的窗戶,夜風徐徐透進來,吹得人心神寧靜。
“其實,我一開始對你挺有意見的。”楚安看著窗外,慢慢道。
“我知道,那時候你太熱情了,一看就不對勁。”
楚安笑了笑繼續說:“你那個項目,本來公司定的是我,所以我就想看看,來的到底是個什麽人物。”
“啊?”這倒是說的南槐懵了,“當時是雪莉姐聯系我的,這件事我不知道。”
楚安知道南槐說不知道大概就是真的不知道,不過現在這個已經不重要了。
“後來我也就想明白了,娛樂圈就是這樣,不是你也會有別人,我只有做得比別人更好才行。”
南槐不明白楚安為什麽要突然對他說這些,但對方很想有個人聽的樣子,那他就做個合格的聽眾安靜聽。
“但是在這個圈子裡,光靠想是遠遠不夠的,有時候,就算你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身不由己的時候太多,而捷徑的誘惑力又太大,想要獨善其身,太難太難了,所以我很羨慕你。”
羨慕你的幸運,羨慕你的天賦,羨慕你能永遠對所有人乾淨地笑著。
“其實我也很羨慕你的。”南槐突然說道。
“羨慕我什麽?”
南槐垂著眼睛,“大概是羨慕你的勇氣吧,你看,你明明知道這條路這麽難走,但依然堅持到現在都沒有放棄不是嗎,如果換成是我,早就半途而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