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北慕還未及說話,那廂談秋卻已經賊兮兮地摸了過來,開口問道:“這個…… 什麽老板娘,和你們很熟麽?”
蕭野眨了眨眼,目光在薑北慕與談秋之間梭巡一陣,笑呵呵道:“沒有的事,不熟,一點都不熟。”
“就是那柳家現如今已經與那皇親國戚染上關系了,這不是怕柳家到時候掃了咱們薑哥的興嘛。”
談秋眯了眯眼,側身看向薑北慕,樂呵呵道:“老爺呢?”
薑北慕反應過來,無奈道:“他們來也不是衝著我來的,更多的還是蕭野,或者說是他身後的城主府。再者,我早已離京,京中什麽事情也與我無關,那柳家與我更無其他往來,他們來與不來,倒是問題不大。”
談秋心裡雖知曉薑北慕不會與那柳家怎麽樣,但總想親耳聽他說出來,此刻聽聞薑北慕否決,這才心裡頭舒服了不少。便乖乖巧巧地坐在一邊上藥去了,符鶴這才與蕭野二人簡單地朝薑北慕描述了一下那中毒之人的情況。
薑北慕聞言略微放下心來,蕭野為人雖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做事卻仔細,這點薑北慕還是信得過的,便隻簡單囑咐兩句若有變化需盡早聯系。
蕭野爽快應下,道:“那農戶應該沒有去找你們麻煩吧?”
“這倒是沒有。” 薑北慕回道。
“這就好,如果他們做了什麽,你不好動手,可以交由我來處理。”
薑北慕沒有多說,隻微微頷首,算是回應,隨後與談秋二人一道幫忙碾了些草藥,提前預備好了三日的量,剩下的藥材只需要去買就行,確實給薑北慕省了一筆開銷。
雖然薑北慕並不在乎這些小錢。
而談秋卻不這麽認為,在他看來,薑北慕當時在公堂上提出願意承擔藥材錢已經是做了個冤大頭,薑北慕或許不在意,但他卻在乎地很,畢竟談秋自認為十分小心眼,若是可以,他是一分錢也不願意給那群人的。
談秋坐在院落中,手上拿著搗藥杵,一下下地砸在石碗之中,符鶴坐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將藥材分門別類交由談秋搗碎。
談秋看了眼在屋內與蕭野交談的薑北慕,繼而側眸將目光投向微垂著腦袋坐他身旁的符鶴,心中不由地湧起一陣念頭。
這蕭野如此疼愛符鶴,幾乎快是形影不離的程度了,符鶴究竟是怎麽做到的?蕭野看起來與薑北慕相熟已久,而薑北慕對自己卻總是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讓談秋頭疼地很。
再者,薑北慕的原配夫人是何身份,現如今身處何處,那京城的柳家嫡女又與薑北慕是什麽關系,那嫡女會與原配夫人有關聯麽?
聽蕭野的意思,薑北慕原先在京城應當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能做他夫人的,哪怕不是什麽千金小姐,應該也是大家閨秀了。
像這般世家女子,又怎會做出這種拋夫棄子的事來?這其中究竟是何隱情呢。
談秋越想越糊塗,一個接一個的謎團接踵而來,薑北慕又絕口不提他從前在京城的事跡,更從來不談及寶寶的生母,他究竟對寶寶的生母是個什麽態度呢。
談秋可不想自己這頭剛把薑北慕一層層地捂化了,到頭來發現人家心尖尖上還藏著一個不能言說的白月光。
那可真能把他給憋屈死。
談秋想的正入迷,忽而小臂上被人拍了兩下。
談秋回過神來見符鶴面露關切神色,本想順口回句沒什麽,話到嘴邊卻又堵住了,心口被方才那一連串的胡思亂想撓的癢癢,忙輕咳了一聲,故作輕松地用眼尾余光飛快瞥了下屋內,見薑北慕與蕭野並未注意到這裡,才含含糊糊開口問道:
“那個…… 蕭野他,從前在京城裡,是個什麽差事兒啊?”
談秋心中繞了幾個小九九,還是打算委婉著來,免得開口就問符鶴與蕭野的私事,將符鶴給嚇著。
符鶴倒也未多想,先是作了幾個手語,見談秋擺出一副標致笑容卻是一點兒也沒懂,這才笑著搖了搖頭,從旁撿了根樹枝,在泥地上寫起字來。
‘他是被城主送去京城讀書的,沒什麽官職,就是整日吃喝玩樂,是個紈絝子弟。’
談秋放下搗藥杵,托著雙頰好奇道:“那你怎麽看上他的?你是神醫之徒,應該也是享譽京城的罷?皇宮你去過麽?”
符鶴赧然一笑,微微點頭,繼續寫道:‘他比較傻,但為人很好,很關心我。’
“小河莊就是他起的名罷?” 談秋道。
‘嗯,那年元宵夜,他喝多了掉入水中,我正好與師父在遊船,便順手拉了他一把。’
符鶴所言寥寥幾句,談秋卻也能估摸個大概的雛形了。
想必是蕭野早就聽聞過符鶴的名聲,二人結識於元宵夜,落水的契機才讓二人真正有了交涉。至於後續二人如何定情的,談秋也不好問,畢竟這種事情說來總是話長。
談秋眨了眨眼,目光投向地上符鶴娟秀的字體,一筆一劃看著十分舒心,便如他人一般,有一股清然出塵的氣質,便如雨後青山,幽靜深邃,卻能讓你感到一股莫名的舒心。
“對了,那老爺…… 就是薑哥,他之前在京城是做什麽的呀?” 談秋心如擂鼓,卻面似不經意般問出來,話音方一落下,便飛速地瞥一眼屋內,生怕被薑北慕或是蕭野發現他的小九九。
符鶴聞言先是沉吟片刻,談秋緊張得大氣不敢喘,余光一直緊緊盯著屋內二人的身影,少傾,才見符鶴執起樹枝在地上寫起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