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回去吧。” 談秋將糕點給阮月拿著,回去路上途徑那家衣店特意進去問了下進度,得知還未做好便隻得與阮月先行回了薑府。
落霞小築。
談秋大咧咧朝床榻上倒了去,背脊觸碰到那軟和的被褥瞬間便舒服地發出幾聲輕歎,阮月回房將衣服放好出門便見一道粉色倩影風風火火地從院外跑來,嘭地一下推開了門。
談秋聽見巨響嚇了一跳,瞬間從床上坐起,卻見湘凝面色發黑,一口銀牙幾乎咬碎憤憤地盯著談秋,大有要上去咬他的架勢。
談秋眉梢微揚,看清來人之後反倒是放松了不少,側身斜坐著倚靠在床柱之上,漫不經心道:“有何貴乾呢?”
“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去廚房了?” 湘凝氣憤質問道。
談秋倒是不怎麽計較她的態度,隻抱著煽風點火的心思笑道:“是啊,怎麽了,我沒吃早飯餓了,所以才去廚房拿點。”
“你胡說!” 湘凝氣紅了臉,“你今天早上明明和老爺一起進的早飯,你哪裡能挨餓!”
“你們沒給我院子送早飯,阮月餓了我帶她去吃的不行麽?” 談秋笑呵呵地看了眼從外頭進來的阮月,稍稍擺手示意無礙,繼續側目看向湘凝。
“你!”湘凝氣的語無倫次,伸手指著談秋一時凝噎,話到嘴邊 “你” 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來,談秋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見湘凝忽的雙眼一紅,哭了出聲。
談秋:……
他雖然不喜歡湘凝,但把一個女孩子弄哭了依舊是一件十分頭疼的事。
阮月見狀正欲相勸那湘凝,卻聞湘凝抽噎道:“我怎麽就攤上你了,昨天才被罰了月錢,不允許吃晚飯,今早好不容易把衣服洗完了,想去拿些吃的,卻一個也沒有了,又派我做事,一直到現在我連一口飯都沒吃。”
“不可能,我們就拿了一個雞蛋一個包子一碗粥,剩余那麽多怎麽可能一個都沒有,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談秋當即否認道。
“你要是覺得委屈,你大可去查查是誰不給你留飯給你派事,你來這兒找我麻煩沒有任何用處。” 談秋一手支著下巴漫不經心說道,“再者,以後我的院子是阮月負責了,你不用來這裡做事了。”
湘凝聞言當即怔住,一時半晌不知說些什麽,隻覺得萬分委屈,手緊緊攥著衣擺。
就在這僵持之時,又是一道人影從外間進來,談秋抬眼看去,只見梅香一襲綠衫裙,外罩白色棉襟,青絲松散束成發髻,斜斜插一支嫩綠步搖,更將人襯地氣質出塵。
談秋原先看見湘凝時還滿不在乎,此刻看見梅香卻霎時坐直了腰板,方才在被褥間打滾之時將頭髮蹭亂了不少,現如今心中一陣懊悔,早知道方才就該忍著,現在自己倒是有些相形見絀了。
抽泣的湘凝卻似見到了救星一般,雙眸忽而變亮,急急上前幾步欲尋求梅香的幫助,孰料梅香卻不著痕跡擋開了她的手,從旁繞過走至屋中,站定後對談秋行禮,淡然道:
“問公子安,老爺吩咐過讓我來問一下公子新被褥睡得可還習慣?若哪裡不合適,可與我說,我再去協調一番。”
“床睡得舒不舒服還不好說。” 談秋翹起腿,笑著望向梅香,“我還沒睡呢,等我睡了再告訴你。”
“不過……” 談秋話音一轉,見梅香依舊是一幅淡然模樣,便故意道:“老爺房間裡的被褥是該重新換一個了,兩個人晚上睡一起還是有些冷呢。”
話音落下,談秋如願在梅香臉上看到了一絲神色變化。
“好,我記著了,後面會讓丫頭去換。” 梅香吸了口氣,頷首應下。言罷,梅香卻話鋒一轉指向一旁安靜侍立的阮月。
“聽聞老爺將阮月姑娘留下做侍女了。那麽按照薑府規矩,今後便不能住獨院了,要與丫頭們一起,畢竟男女有別,日後還有事情要吩咐你做。”
談秋不待旁人回話便直言打斷:“阮月是老爺特意派給我的,我還有許多事情要交予她打理。”
讓阮月到她手底下去?想都別想,誰知道那梅香要怎麽策反阮月呢,他還打算用阮月來將梅香壓下去呢。
“況且,她是給我做工的,做不來你們的活。”
“公子這話,是說她做不得薑府的活計麽。”
“你瞧瞧她的手,沒來薑府之前在王家那邊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像是做得來這種粗活的人麽?” 談秋坦然應聲,微抬下巴指向阮月,梅香聞言猶如被針扎了一般臉色驀然轉青,顯然是被氣到了。
梅香臉色幾番變化,談秋在一旁生怕事情不大,樂呵呵地看著熱鬧,少傾梅香才深吸一口氣,平複下心情,咬牙道:“公子既然執意如此,那麽我也不好插手,待我去和老爺請示,老爺同意過後那麽我便不再管阮月姑娘。”
“據我所知,薑府還沒有個正式的管家。” 談秋一手托著下巴打量著梅香,笑著說:“阮月怎麽樣應該也輪不到你來管。”
梅香怒極卻忽的冷靜了下來,眸子微眯鼻間輕哼,一旁阮月見勢不好立即上前兩步欲岔開話題。
“梅香姑娘,請問我要搬去哪間房?”
梅香卻看也未看阮月,下顎微揚,目中露出一抹不屑,卻似是在顧及什麽,隻冷聲對著談秋道:
“據我所知,薑府也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當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