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一切只是一場烏龍。
薑北慕將談秋帶到了談嫣的身後,圍在鋪子前的女子們陡然見兩個姿容英俊秀美的男子靠近,不由好奇地打量幾眼。
“妹妹,你怎麽不說一聲就來了,我差點以為你走丟了。”
談秋盡量放緩了語調,卻依舊難掩聲音之中的顫意,周遭女子聞言是來找妹妹的,霎時便失去了興致,繼續與同行女伴挑選起首飾來,不再關心談秋幾人。
談嫣乍聞人言身子下意識地抖了一下,待反應過來說話之人是自己哥哥後,才怯怯轉身,露出一抹笑來,小聲道:“我……剛才說過了,不過你們都沒回我,我以為……以為你們知道的。”
談秋見自家妹妹此刻害怕的樣子,縱是再怎麽生氣,也發作不出來了,還是薑北慕開口解圍道:“沒事,你哥哥也是擔心你,可看到喜歡的了?若是銀錢不夠,讓你哥哥付錢即可。”
談秋輕吐一口氣,“喜歡什麽拿去就是,我來付錢。”
路邊的攤鋪總不會賣太貴的東西,談秋自認這些錢還是出得起的。
果不其然,談嫣聽到此話,眸光微動,欲言又止,思忖片刻後便將雙手攤開,給談秋與薑北慕看,小聲解釋道:“這個口脂和絹花,是昨天和月姐姐逛時她看中的,可惜後面發生了意外,沒能買下,我想著……”
談嫣說話間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薑北慕,見其面色如常,才壯著膽子繼續道:“我想把它們買下來,待會兒回去送給月姐姐,若不是因為救我,她也不會被砸中腳了,這些東西送給她,我想讓她開心一些。”
妹妹有心,談秋自然不會拒絕,而且見談嫣願意主動與阮月拉近關系,談秋高興還來不及,當即便一口答應下來,“當然可以,你拿著就是,你也給你自己挑挑,我看這個手環就挺適合你,你乾脆一起拿了吧。”
談秋上前,從一堆凌亂的手環之中挑了一個環身細長,通體銀白,中間綴著一隻紅白相間的小兔,手環開口處被做成了花草銜扣的模樣,樣式不算多精巧,甚至做工細看之下還有些粗糙,但勝在這手環乍眼看去兔子十分靈動,配談嫣這個年紀的姑娘正正好。
“不用了,買這兩個就好。”談嫣緊忙搖頭。
談秋卻不管這麽多,直接將手環拿著半強迫地給談嫣戴了上去,細弱纖瘦的手腕配著靈動可愛的兔子,談秋心中不免有些悵然,有機會還是要麻煩阮月帶著談嫣多練練膽,現在談嫣這個模樣,要說像兔子,還是更想一個鵪鶉。
談秋這邊挑完,轉頭正好看到薑北慕手上也拿了一個紅繩,談秋好奇湊了上去,這紅繩串著一個玉鎖,鎖只有一節小指的大小,在薑北慕掌心更顯得其玲瓏小巧,不過談秋卻十分好奇,薑北慕這身份,四方城中幾家大商號的貨都對他沒什麽吸引力,其人更是在京都生活了那麽久,什麽奇珍異寶沒見過,竟然會主動在一個路邊小攤上買一個做工粗糙的小鎖。
“你買鎖做什麽?”談秋好奇追問。
薑北慕神色不動,將手合上,“沒什麽。”
薑北慕越不說,談秋就越好奇,更何況薑北慕這一副欲蓋彌彰的模樣,更是坐實了“有什麽”,正當談秋還想追問些什麽的時候,薑北慕卻忽地開腔,對那攤主道:“我的,還有剛才她挑選的幾樣,一起付了。”
攤主生意好得很,也沒多話招呼,簡單爽快地點清了銅錢,見薑北慕等人買的多,又加送了一個針線織成的小人,小人披盔戴甲,手持長矛,端的是威風凜凜,赫然一個將領模樣。
“將這個掛在家中小孩的床頭,能辟邪祟入體。”攤主見談秋不住端詳這小人,笑著解釋了一句,見談秋似懂非懂,便嘿嘿一笑,忙著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幾人離開了攤子,談秋還拿著這小將軍不住打量,不時還側頭去看薑北慕,仿佛在對比著什麽。
薑北慕道:“你鬼鬼祟祟偷看我,是要做什麽。”
“我在想,這小將軍穿戴盔甲真是威風凜凜,就不知道你穿起來是什麽樣了。”談秋自打知道薑北慕曾經的身份後,便常常幻想薑北慕的戎裝姿態,奈何他翻遍了挽秋閣都不見什麽盔甲,薑北慕更是整日寬袍大袖,偶爾清晨練功時才會穿一身武袍,動作大開大合,端的是英姿勃發。
薑北慕不著痕跡地輕哼了一聲,漫不經心道:“就那樣吧。”
談秋撇撇嘴,不再糾結這個事情,將小將軍掛墜塞進了衣襟,打算帶談嫣去一趟藥鋪後便回家休息。
相較於整條街市的人潮攢動,藥方門口則冷清了不少,故而談秋很輕易便找到了街尾的一家藥房,許是裡頭抓藥的人不多,藥房夥計還能偷閑聚在門口賞燈,談秋幾人走近了,幾名夥計才忙著將人給迎了進去。
談嫣將符鶴寫的藥方拿出來給夥計去抓藥,談秋便與薑北慕在屋中閑逛,很快談秋的目光便被一些瓶瓶罐罐給吸引了去。
櫃台後的夥計眼見有人來,忙掛著笑臉上前來,說道:“這位客人是要看看咱們回春堂的藥酒麽?不瞞您說,咱們堂子裡的藥酒,那可是整條街上都是數一數二的。”
談秋自認為身子好得很,對什麽藥酒一類不感興趣,不過此時談嫣還在抓藥,左右無事做,不如隨便看看,這般想著,談秋一眼掃去,有的瓶子裡裝著蛇,有的裝著各類藥草,總而言之品種十分多,看地他有些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