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的茶馬禦史府綠意盎然,早春的枝頭已經有不知名的鳥雀棲息。
兩人被禦史府的下人領著見到了王江緯, 王江緯站起身來相迎,“你們來得正好, 快,看看這是什麽。”
盛堯接過王江緯遞來的文書, “江州銀葉?”
江州銀葉可不是一般百姓喝的上的,名門望族才有享用的資格。當然最價值連城的茶葉還是金瓜貢茶, 皇帝專享,其次是岩茶之王,專供皇室。
“不錯,有前面駙馬案的影子, 大哥也隻放心你了,交給你如何?”
有了這個文書, 等於就可以自由出入烏蘭,打通鄰國貿易市場。以王江緯對盛堯為人的了解,也隻放心盛堯不會徇私枉法,不會犯下走私案。
盛堯收下文書,雙手抬起行禮,並感謝:“多謝大哥, 盛堯一定不負信任。”
“二弟這是為大哥分憂,無需多禮。”王江緯隨意地擺了擺手後,看向一旁的喬知舒, 說道:“忙了這些天,今日終於得閑了,前幾日聽知舒對那燜黃鱔讚不絕口,今日可還要?”
“嗯嗯。”喬知舒連連點頭。
“那今晚咱們邀上范禦史,一同去品嘗一二。”這是給盛堯介紹人脈呢,畢竟王江緯不常在江州。
盛堯自然明白王江緯的用意,便接了話頭,“好,今日盛堯做東,陪大哥多喝幾杯。”
“哎呀,還是你倆小子快活,我就天天聽三弟說你帶他去吃了這,喝了那,你倆怕是把這江州府都走出花兒了吧?”
喬知舒嘻嘻笑,“還沒呐,快了……”
盛堯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喬知舒的背,“行了,快別氣大哥了。”
王江緯點了點他,對兩個義弟的生活羨慕不已,衝盛堯說:“都叫你給他慣的。”
兄弟三人有說有笑,待黃昏時分,邀上范安一同去用晚飯,於是盛堯在江州,也算是有自己人了。
晚上回了客棧,盛堯有些犯困,飯桌上他多喝了幾杯,他第一次喝酒還是跑商的路上,喝酒能暖身子,不過喝的不多,所以酒量沒練出來。
喬知舒讓茅尖打了熱水來,親自給盛堯擦臉,看盛堯因為飲酒的緣故而泛紅的嘴唇,他壓上去用嘴碰了一下,燙燙的,沒什麽味道。
盛堯胸口被他這麽一壓,立刻就醒了,睜開眼看放大臉蛋兒的喬知舒,勾唇輕笑了一下,“哪來的登徒子?”
喬知舒一點兒不覺羞,抿著嘴傻傻的笑,還伸出一根手指去摸盛堯的嘴巴。
盛堯哪忍得住,一手緊緊環著喬知舒的腰,一手叩著喬知舒的後腦杓,然後昂起頭吻了上去……
喬知舒任他親了一下就推他,是害羞也是嫌棄地說:“好燙呀!”
“嗯?”盛堯玩心大起,滾燙的唇就亂七八糟往喬知舒脖子上、下巴上、額頭上留下印章。兩人翻滾一圈兒,變成喬知舒躺著了,他雙腿蹬著盛堯哈哈大笑。
少年雙腿結實有力,盛堯為了製住他出了一身汗,體內僅剩的酒意也散的差不多了,他主動放過喬知舒,退在床邊躺著,單手撐著額頭,看著還在笑的喬知舒,咬牙說:“有你笑不出來的時候。”
喬知舒在他面前還是小男孩兒那樣調皮,喜歡大笑大鬧,喜歡動手動腳,打不過也要過兩招。
“沒有。”才不會有自己笑不出來的時候呢。
“嘴硬?”盛堯伸手去捏他的下巴尖,“等你開了竅的。”
喬知舒抓著盛堯的手又要鬧,盛堯認輸,趕緊轉移話題,“明日先讓茅尖回南縣,我得去拜訪萬太平商號的東家,你去雇人將茶坊收拾出來,過幾日我們親自回去接長姐他們。”
盛鶯應該會把余蘭帶上,然後就是崗兒和奶奶,還有小還笙。
“好。”喬知舒抓著盛堯的手還沒松,只是隨意捏著把玩,只是奇怪地問:“萬太平商號?哥哥去做什麽?”
“合作。”盛堯將烏蘭貿易的文書拿出來,攔著喬知舒又看了一遍,“我們茶號在江州沒有名氣,這筆生意接下來,還不知道要招多少人使絆子,為保萬無一失,我需要雄厚的資金。”
等第一炮打響,他資金也周轉過來了,接下來就隻注意穩住烏蘭貿易即可。
“那我也一同去吧?你還記得我十一歲說的那個‘無尖不商’的故事嗎?”
“怎麽?”
“那個幫我們解圍的伯伯叫萬成器,我聽鋪子門口的客人說他是萬太平的二東家,他曾經問過我叫什麽名字,不過那之後我就不在鋪子了,不知道伯伯還記不記得我。”
盛堯也徹底想起來了,“那明日你我一同去,若萬二東家聽到你的名字能想起來,咱們就接話,他若想不起來也無妨。”
州府多的是商號,只不過萬太平商號名氣大些,但若不能合作,也無法強求。
“嗯。”喬知舒點頭,又給盛堯說了一遍那日的情形。
盛堯時不時出聲誇讚,等喬知舒說累了,給拍拍背哄睡了。
次日,盛堯讓茅尖去雇人,自己帶著喬知舒登門拜訪萬太平大錢莊。
喬知舒穿著一身魚肚白鍛袍,隻領口露了一圈寶藍襯子,整個人白淨秀氣,他身邊的人一襲鴉青色常服,英姿勃勃,氣宇非凡。
萬太平大錢莊的鋪面十分氣派,一進門就是比人高的櫃台,另一邊幾張桌子,牆面掛了‘記帳’、‘借貸’、‘兌銀’等木牌子指示。錢莊的人一看進門的二人衣著貴氣,氣質也不一般,熱情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