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鶯連連擺手,“我領了人的,看一圈兒就回來了,不用勞動王大哥。”
王宿:“我去看看,我出生就在那個村兒,過年忙,也沒回去看看……走。”
盛鶯隻好不再推辭,對弟弟說:“那行吧。還笙又跟著崗兒去茶樓了,你下午派人去接她回來,她都九歲了,改學女紅了。”
江南一帶,凡是富戶家的千金小姐,九歲就要開始學女紅,嚴格以‘德言容工’要約束自己,工就是女紅。
“嗯。”盛堯答應了,但其實心裡並不打算逼著小外甥女學女紅。
盛鶯這才放心跟著王宿走了,離遠了還能聽到王宿關心地問:“水田可是出了什麽事嗎?”
……
盛堯看了眼二人背影,淡淡點了點頭,等他進屋,小瑭寶已經興奮地不行了。
“嗯哼哼!”小瑭寶拽著爹爹的衣襟想要站起來,嘴裡著急地發出小豬哼哼的聲音。
“嘶?臭小子,扯我頭髮了!”喬知舒輕拍小瑭寶的屁股,隔著厚厚的襖衣,倒是打不疼小孩兒,但是小孩兒也不知道松手。
盛堯連忙扔了大氅在外間,繞過屏風,“我看看。”
小瑭寶一看見心心念念的父親,小嘴兒就咧開了,“嘿嘿……”
小臉蛋在溫室裡暖的紅撲撲的,一笑起來,牙床就露出兩粒剛冒尖兒的小白點,小家夥憨憨的可愛。
等盛堯把兒子抱走了,喬知舒揉了揉頭皮,抬手捏了捏瑭寶的小屁股,“你一進院子跟長姐說話,他小耳朵就豎起來了,一雙眼睛滿屋子找你。”
喬知舒邊說,還一邊睜大眼睛,微微努嘴,一張俊臉又萌又迷人。
盛堯單手抱著兒子,低頭看夫郎學著兒子瞪大眼睛轉著腦袋看人的樣子,被迷的不行,捏著喬知舒的下巴低頭去親了個夠。
小瑭寶就坐在父親臂彎裡,高興地踢腳,“呀呀呀!”
喬知舒瞪大眼睛,在夫君舌頭都伸進來之後連忙推人,“在瑭寶面前呐!你不要臉,我要。”
盛堯輕輕笑,“他看不懂。”
小瑭寶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無辜地把倆爹望著,兩隻小手掛在身側像小鴨子一樣拍了拍翅膀。
喬知舒擦了擦嘴巴,涼聲說道:“那你看呢?年過完,他學人學的可快了。”
“是嗎?”盛堯聞言坐在夫郎身邊,面對著寶貝兒子,一根手指頭挑了挑小瑭寶的爪爪,逗著娃。
小瑭寶眨巴著大眼睛突然一個餓狼撲食,一口咬住父親下嘴唇……
“哈哈哈……”喬知舒幸災樂禍的笑了。
盛堯卡著兒子的小身板,將小瑭寶舉得遠遠的,擰著眉臭著臉,一臉嫌棄,“我親我夫郎,你有什麽不樂意的?”
“嗚哇!”小瑭寶像個剛出生的小老虎,豎起小眉毛,喊完嘟著小嘴兒,對於父親嫌棄的態度,好像還挺生氣。
“哈哈哈……”喬知舒快要笑出眼淚了。
“再凶一個?”
“啊哇!”
……盛堯和兒子‘吵’了一架,最後在小瑭寶癟嘴皺臉要哭了的時候,將兒子還給夫郎,率先認輸結束了‘爭吵’。
小瑭寶縮回爹爹懷裡就高興了,爬上爬下,熱乎乎的小爪爪上上下下的摸爹爹的下巴,生怕父親再用嘴‘欺負’爹爹!
喬知舒笑夠了,仰躺在羅漢床上,小瑭寶趴在他胸口流口水。
“正月裡,護城河表面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碴,還笙和崗兒去城外玩雪,王宿總是跟在後面護著,長姐回來說王宿那男人挺靠得住。”
盛堯盤腿坐著喝熱茶,在夫郎面前一臉放松,“隨他們,只要長姐開口,我就同意。”
“還得是入贅不可嗎?”喬知舒好奇地問。
“這幾年,長姐也獨當一面了。她買田地,而不開布行,並不是沒有能力,是她不願意離開家,若王宿能讓她覺得可依靠,嫁過去也無妨。”
倒也是,這幾年成長的不僅僅是他們自己,長姐也成長了,斷不會再受男人欺負了。如果王宿能打開盛鶯的心結,給盛鶯足夠的安全感,盛堯和喬知舒也是放心的。
“那就讓他倆慢慢磨吧。”喬知舒說道。
王宿和盛鶯之間還有得磨,王宿受雇於盛家喬茶號,繼續發展下去,很有海上新貴的勢頭,所以過完年,府城裡還真有人上趕著要給王宿說親,王宿不知道是想試探盛鶯還是怎麽的,嘴上沒拒絕,就是挑的很。但是盛鶯是個和離過的女人,這個刺激得她好像更往回縮了……
懷裡的重量好久沒動了,喬知舒抬頭只能看見兒子毛茬茬的頭頂,輕聲問:“哥哥,瑭寶睡著了?”
盛堯看了眼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吃手手的小瑭寶,搖了搖頭,並伸手將兒子抱走了。
喬知舒爬起來喝了口茶,看著盛堯勾起的嘴角,又回想他進屋的神情,問道:“你今天心情不錯,定是收著什麽好信了!”
“還得是我夫郎。”盛堯心情更加愉悅了,“戶部尚書來信言已經出發,我算著日子,下月初應當就到江州了。”
喬知舒先詫異,接著點了點頭,“北方戰亂,正是缺銀的時候,一百萬兩銀子,確實值當親自來押運。不過,這樣大陣仗,相比一定驚動了聖上吧?”
盛堯一手抱緊小瑭寶,另一手去懷裡拿信遞給夫郎。
喬知舒展開信紙,仔細看了一遍,驚呼:“聖上知道這事兒,高興的病體好了大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