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批:“找回來。”
“……殿下說不讓陛下坐了。”
喪批目光幽幽,靜水流深,令人膽寒:“他是皇帝,還是朕是皇帝?”
“陛下。”谷晏把他放了下來,喪批被迫站著,聽他道:“殿下的意思是,讓陛下多活動活動筋骨。”
喪批目無表情地看他。
“……或者找個會動的人,帶陛下活動筋骨。”
“讓他過來。”
“殿下事務繁忙,不如臣先帶陛下試試。”谷晏接過齊瀚渺手裡的袖筒,上前靠近,目光與他琉璃般的眸子對上。
喪批說:“讓他過來。”
齊瀚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谷晏也擔心他是要問罪,語氣更輕地哄:“殿下這也是為了陛下好,這樣,先試試,若是陛下不喜歡,就不用了,好不好?”
喪批只是看著他,因為沒有情緒起伏,很難判斷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谷晏也有些緊張,但外人對這位陛下的評價,基本都是仁慈良善,以他最近的了解,薑悟也不是什麽有攻擊性的人,他試探著靠近,伸手把薑悟拉到了身前。
喪批:“……幹什麽。”
他問話就真的只是問話,也沒見生氣什麽,谷晏稍微放下心來,一邊拿住他的手,一邊道:“殿下說,找個會動的人帶陛下出去走走。”
喪批沒明白。
但這個話裡面透露出來的信息,就是不需要他動,所以他沒有拒絕。
腰間忽然一緊,喪批身體上浮,被迫踮起了腳,他低下頭,看到齊瀚渺手腳麻利地自己和谷晏的腳上拴什麽,然後手臂上也被拴緊了。
喪批看了看自己和谷晏綁在一起的手臂,下一秒,谷晏抬腿,他便當即被操縱著往前走了一步。
喪批張大了眼睛。
谷晏也在觀察他,邊走,邊試探:“陛下,感覺怎麽樣?”
薑悟的腳尖是微微懸起來的,這個角度讓他根本不需要費什麽力氣,感覺就像是飄在空中一樣。
“走。”
“咳。”谷晏帶著他走到了院子裡,然後抬起了手臂,喪批被他操縱著也抬起了手臂,然後,谷晏就這麽舉著不動了。
喪批:“?”
雖然是被迫高舉,可也依舊感覺到了疲憊,他說:“放下來。”
谷晏把手臂稍微向下,保持平伸,道:“這樣是為了陛下好。”
“放。”
“再堅持一下。”
“放。”
“要聽大夫的話。”
“……”
人類永遠也不會明白遊魂的快樂,淺薄的見識限制了他們的認知,才會覺得喪批是需要矯正的毛病。
禦書房裡,埋首於桌案上的殷世子抽空抬頭看了看窗外,人應該,已經醒了?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想到那廝醒來滿屋找不到椅子的模樣,心頭便微微一動。
雖然薑悟很少露出什麽表情,可有時那樣定定盯著某處看的時候,還是能看出些許的疑惑來,那有點冷淡又有點迷茫的模樣,像極了一動不動盯著某處的貓。
他快步走回太極殿。
尚未進去,便聽到了谷晏的聲音:“這樣呢?會疼麽?”
真的醒了!
殷無執像一陣疾風般卷入。
循聲來到屋廊下,後院陽光下,被裝在一起的兩人毫無預兆地闖入視線。
發光的眼睛一瞬間變成了吸光體,無聲地沉寂了下去。
殷無執看了看他們裹在一起的手臂,又看了看他們裹在一起的腿,最後看了看他們裹在一起的腰。
“……”呼吸發緊。
“殿下忙完了?”齊瀚渺留意到了他,笑著道:“谷太醫正帶陛下鍛煉呢,陛下看上去一點都不排斥,世子殿下果然高明啊。”
他恭維著,殷無執已經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下唇無聲上拱,又被用力壓下,殷無執臉色陰鬱:“你們這樣多久了?”
谷晏停下動作,帶著胸前的喪批轉過來,道:“陛下已經醒了有一炷香的時間。”
殷無執的目光針扎一樣刮過他的臉,又落在薑悟臉上:“一炷香,谷太醫當累壞了。”
薑悟開口:“朕也累了。”
殷無執平靜地走過來,道:“換臣來吧。”
薑悟再次開口:“朕累了。”
殷無執伸手來解兩人的腰筒,然後又來解他們的袖筒,最後蹲下去解褲筒。
褲筒松開,薑悟的腳後跟終於觸了地,谷晏扶了他一下,目光落在殷無執過於冷靜的臉上,提醒道:“陛下已經累了,剛開始還是不要折騰的太狠。”
殷無執不由分說地來抓薑悟,谷晏手臂微緊,把薑悟按在了胸前,神色不讚同道:“陛下說累了。”
薑悟附和:“嗯。”
“就是因為你總是一動不動,才會剛走一炷香就累。”殷無執的手直接從薑悟與谷晏相貼的縫隙間穿過去,試圖把他往懷裡拽,谷晏卻再次收緊,眉頭已經擰起:“殷世子。”
薑悟腰前環著的是谷太醫的手臂,腰後環著的是殷世子的手臂,整個人就像人偶一樣夾在兩人之間,他看向殷無執,慢吞吞道:“朕不要走了。”
殷無執另一隻手抓住了谷晏的手腕,谷晏猝不及防,被他一把甩開,殷無執單手把喪批攬在了胸前,道:“走不走,我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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