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你站那兒做什麽?”
殷無執看著面無表情躺在吊床裡的天子,伸手給他捏了捏手臂,道:“我在給陛下按摩。”
“……沒出息的東西。”定南王一邊嘟囔,一邊又道:“快穿上盔甲,去守門。”
“是。”
定南王的腦袋從窗口消失。
殷無執緩緩在吊床前蹲下來,伸手撫了撫薑悟的嘴角。
薑悟嘴巴上一圈兒被他親的皆是粉色,在精致如玉的臉龐上顯出幾分別樣的澀氣,看上去有點任人欺凌,又有那麽點可憐。
殷無執忍俊不禁,又在他嘴角親了一下,道:“陛下,臣要去守山了。”
薑悟:“。”
殷無執站起身,又道:“還是等陛下吃了晚飯再去吧。”
今日的晚餐是豆腐腦,甜的。殷無執自己吃會放鹹的,然後在裡面放上香菜花生碎等物,但薑悟就喜歡簡簡單單,好下咽就行。
殷無執故意沒有給他擦嘴唇周邊的粉色小胡子,一邊喂他吃東西,一邊覺得有點像在喂小嬰兒,他沒忍住,又湊過來在薑悟臉頰親了一口。
唇脂在方才就已經掉乾淨了,這個吻並沒有在薑悟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薑悟臉上沒什麽表情,殷無執又問他:“方才那桃,陛下覺得如何?”
薑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吃到了。
也許算吧。
畢竟在殷無執含住他的上唇或者下唇的時候,殷無執的上唇和下唇也在他唇間。
“殷戍。”定南王又來催了:“快去寺門口,左昊清要跟你交接。”
“是。”殷無執說:“我喂陛下吃個飯。”
定南王想發脾氣,想到天子那可憐兮兮的身世,又深感同情,他道:“陛下,可要老臣喂您吃飯?”
不等薑悟回答,殷無執就道:“不要!”
他擔心定南王真的進來,趕緊拿一側的帕子把薑悟嘴邊的粉色小胡子抹了,未料定南王果真走了進來,他道:“我在問陛下,你叫什麽。”
說罷,他上前幾步,又恭敬地對薑悟道:“陛下,老臣平日裡在家也時常給夫人喂飯,這小子也是老臣喂大的,不然就把此事交給老臣吧。”
薑悟都行:“嗯。”
殷無執臉色一沉,定南王已經伸手搶過他手裡的碗,道:“去,換上盔甲,守寺門去。”
定南王看著挺糙一人,但動起手來果真細心,他舀了豆腐腦來喂薑悟,杓子貼到對方嘴邊,忽然發現不對:“陛下,嘴周這麽紅,是不是吃錯東西了?”
那粉色雖然被帕子擦去,可因為薑悟的皮膚太白,那一層殘留的薄紗似的紅,還是被他給看到了。
他湊近仔細觀察,薑悟也平平沒動。
殷無執忽然抓住老爹的肩膀,直接把他扳回來,道:“爹,我突然想起來,有件事還未跟陛下交代。”
“何事?”
“是,是……”一時想不到是什麽事,他直接對薑悟道:“請陛下屏退周邊,臣有要事相告。”
定南王左右看了看,毫無疑問,這個周邊指的就是他。
他冷笑道:“你有什麽話,連老子都不能聽。”
殷無執眼神渴求,薑悟瞥了一眼,淡淡道:“退下。”
定南王道:“聽到沒,讓你退……”他發現了薑悟靜靜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終究是把碗放在桌上,恭敬道:“臣告退。”
走之前,狠狠剜了殷無執一眼。
他一走,殷無執便又繼承了那碗豆腐腦,一邊喂薑悟,一邊道:“臣不想去守寺門。”
薑悟看他。
殷無執抿唇,偏頭輕咳了一聲,道:“臣上回墜崖,內傷很重,到現在還沒好。”
薑悟看了看他的嘴唇,唇脂消失之後,那裡的確又重新變得蒼白,他道:“愛卿可有推薦人選。”
一刻鍾後,一個小太監匆匆來到了院門前,左武侯正在與定南王下棋,見狀問:“何事?”
“回武侯的話,陛下口諭,殷戍重傷未愈,心有余而力不足,怕是無法擔當守寺重任。”
定南王神色不悅,“他那點兒傷,守個門怎麽了。”
武侯疑惑:“陛下可有欽點其他人?”
“陛下說,讓定南王去守。”
定南王:“???”
武侯來不及笑,太監又道:“武侯一起。”
那個來不及的笑終究還是褪去了。
春夜,山風刮過。
定南王巡邏寺外,第三次與陰沉著臉的左武侯撞在一起,終於忍不住破口:“這個不孝子!”
左武侯仿佛終於找到了宣泄口,怒道:“你教的好兒子,都會官場霸凌了!”
定南王道:“什麽叫官場霸凌?”
“那我換一句,恃寵而驕,仗勢欺人,何止欺人,還欺老子。”
“你這個老不修,你怎麽說話呢?”
“你不老不修,你兒子上趕著給陛下解貴妃嬌,這又吹得什麽枕邊風,我,大夏武侯,你,定南功臣,伴在天子身側的本該是我們這樣的!千辛萬苦爬上來,竟被一個毛頭小子趕過來守寺!你憋不憋屈。”
定南王:“……”
他問:“要是左昊清……”
“我腿給他打斷!”
正在騎馬趕路的左昊清連續打了幾個噴嚏,他想著太皇太后把任務交付給他之時那副表情,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扶了扶腦袋上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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