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風聲,沒有任何回應。
趙明煦甚至往外走去,小雀著急地拽住他,大聲道:“不可!”
正是說話間,更多狂風湧進,土地廟中的紅燭被卷得幾近全滅,靈丫更是被風吹到地面,她滾了幾個滾,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渾身發軟,土地廟中也已是一片黑暗,趙明煦甩開小雀的手,堅決地往外走,“嘭!”的一聲,廟頂隨之便被風掀開。
與上次一模一樣!
趙明煦更覺得是墨洲要來了,他怕墨洲找不到他,立即從袖中取出墨洲留給他的那顆星星,盡管只是冰塊,卻注有墨洲的靈力,黑暗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他仰頭朝天看去,大風迎面而來,卷起他的朱色衣角,也卷起他的黑色長發,趙明煦站在光源中央,只見頭頂果然有黑龍的輪廓顯現。
“大龍!!!”趙明煦伸出雙臂,幾乎是在呼喚著呐喊。
那在天空盤旋的黑色霧氣,瞧見光中的黑發紅衣少年,感受到那股極致的純淨,致命的吸引。
它興奮得開始吼叫,更是早就忘記此行目的,它一個俯衝,直接往趙明煦衝來,卻在將要碰到趙明煦的瞬間,被那光狠狠地彈了出去,它痛苦嘶叫,轉身想走,卻又不甘於趙明煦,它留戀地徘徊於趙明煦的頭頂。
這黑龍不論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它確實是黑龍的模樣,趙明煦只是凡人,沒有感知靈力的能力,以為它就是墨洲,甚至以為墨洲又受傷了,因為這黑龍比墨洲小上很多。
過於思念墨洲,趙明煦想也不想,就將手中的星星扔給小雀,回頭就往外跑。
“小殿下!!”小雀嚇得趕緊跟出去。
那“龍”見沒了光芒,果然立即又俯衝而來,“大龍!!”,趙明煦燦爛笑著朝它伸手,那“龍”的身軀就在眼前,他以為會觸摸到熟悉的鱗片,卻不料,他什麽也沒摸到!他的手甚至穿過“龍”的身體。
他剛覺詫異,小雀已經跑出來,小雀其實已非當日吳下阿蒙,這麽多天與墨洲共處多少有所收獲,加之星星在她手上,於這“龍”而言這是個威脅,“龍”不敢久留,張口就去吞食趙明煦。
“……大龍?”趙明煦頓覺身上有灼痛感,不由詫異問出聲,卻已被那“龍”盤起往天空飛去,趙明煦更覺疼痛,身軀仿佛在一點點的融化,小雀飛來想要救他,卻被那“龍”用尾巴掃開,它已是越飛越遠,小雀追不上,只能大聲告訴他:“他不是大王!他不是大王!小公子!你接住!它怕這個!”
她喊著,又將那星星拋向趙明煦。
趙明煦迷迷瞪瞪的,過強的疼痛感下,已經越來越不清醒,只能察覺自己在越飛越高。
直到——
“吼!!!!!”
龍吟聲在耳邊響起,仿佛從四面八方而來,牢牢包裹住他,那是墨洲的聲音啊!!他不會認錯!!!
趙明煦已經分不清墨洲到底在哪裡,他只是喃喃地叫著墨洲的名字,勉力睜眼往頭頂看去。
黑壓壓一片,暗藏許多金光,他想,今夜星空好漂亮啊。
他並未認出這是墨洲的身軀,黑金色的龍從空中壓來,盤住趙明煦的“龍”貪圖純淨之軀,依舊不想走,哪怕嚇得身形不聚,它似乎還在猶豫是否要帶著趙明煦逃,卻已經被一條龍尾掃中,是的,是真正的龍尾,不是它這種冒牌貨。
那團“黑龍”瞬時就被打散,趙明煦從中掉落,趙明煦眼前已見模糊,絲毫不知自己的困境。
小雀嚇得驚呼,那黑金色的龍往趙明煦飛來,從他身下掠過,用背脊接住他。
小雀大松一口氣,這才發覺自己已經癱軟在地。
那團黑霧還想跑,墨洲噴出水柱將它凍住,“哐當”掉在地上。
霎時間,山橋村恢復暴風雨前的寧靜,星星布滿夜空。
墨洲往趙明煦的身上輸送靈力,趙明煦逐漸在他的背脊上清醒,他本趴在墨洲背上,臉頰觸摸到熟悉的鱗片,他立即直起身子,不可置信地問道:“……大龍?”
身前已經探來熟悉的龍須,它們纏住趙明煦的身子,直接將趙明煦帶到墨洲面前。
趙明煦雙手抱緊墨洲的龍須,懸浮在半空中,小心而又期待地與墨洲對視。
真的是墨洲!
明明有好多話要說的,趙明煦卻發現竟是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他就這樣看著墨洲。
墨洲心中歎氣,問他:“為何不好好呆著?”
趙明煦委屈道:“我想你了。”
墨洲心中一堵,趙明煦掉下金豆豆,卻又不想被墨洲發現自己在哭,壓住哭聲,可憐道:“其實我那天本來有話想要問你,可是我不怕你拒絕,我現在可不可以問?”
“你問。”
“你可以帶我一起去魔界嗎。”
“今梧告訴你?”
“是!你可以帶我一起去嗎?”
“那裡很危險,比你那夜所見還要可怖數倍。”
“我不怕危險!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我就怕我看不到你,我害怕你受傷,我害怕你受傷了卻沒有人能幫你,我,我,我雖然是個普通人——”趙明煦握緊小拳頭,癟著嘴勇敢道,“我會努力不拖你後腿的!小雀說人也可以修煉的!我也會努力修煉,我也會學法術的!你帶上我好不好,我不拖你後腿……”
趙明煦邊說,眼淚邊“啪嗒啪嗒”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