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說,李秋天昨晚的約會自然是被葉釗靈攪黃了,她和小偶像隻得約定在今天見面。只是李秋天看葉釗靈這架勢,大有“昨日重現”的打算,心裡一陣惴惴不安。
“大師兄,您都是結了婚的人了。”李秋天在葉釗靈的桌前晃悠了兩圈,假裝無意間提起:“太子殿下剛回來,您每天不見人影,不大合適吧?您沒什麽公務要出席了嗎?我看您上回在博物館裡發表的那個演講就整挺好。”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鬼主意。”葉釗靈抬起頭來瞪了李秋天一眼,道:“有些小明星小愛豆人前光鮮亮麗,私底下非常不是東西。”他想了想,自覺不好把話說得太死:“如果實在喜歡,請他來上一期直播,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人是狗。”
葉釗靈在靈境虛裡一直是大家長式的師兄,向來說一不二。李秋天不敢反駁,隻得拉長了調子道:“知道啦,我就是圖他長得帥,鬧著玩玩。”
葉釗靈見李秋天一副色令智昏的模樣,道:“你最好是知道。”
“大師兄,你喜歡太子嗎?”李秋天趴在葉釗靈的桌前,指尖撥弄著桌面上的一支鋼筆,看上去情緒不佳:“喜歡一個人真的是一件好事嗎?把自己的心交給另一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葉釗靈被李秋天問得一怔,本該脫口而出的答案,他卻沒有在第一時間說出來。
“之前說過了,我不會喜歡上什麽人。”幾秒鍾之後,葉釗靈才開口對李秋天說道:“但有機會去喜歡一個人,不見得是件壞事。”
八卦之魂在這一刻壓過了自己那一點少女的憂思,李秋天脫出而出問:“那你為什麽不喜歡太子?”
“吃你家大米了?”葉釗靈覺得自己今天對李秋天已經夠縱容的了,他板起一張臉,拔下筆帽扔向李秋天,道:“把林瀾叫進來,我有事交給他去辦。”
李秋天那點情竇初開的煩惱一下子就消失無蹤,她嘻嘻哈哈地閃身一躲,筆帽“哢”地一聲打在了窗戶玻璃上。
就在這時,她突然看見大片大片的彩色紙頁從樓頂飛落下來。
“這是什麽?”李秋天快步到窗邊,驚訝道。
這些彩紙的數量十分龐大,紛紛揚揚地往下灑去,像落雨似的,場面既壯觀又浪漫。
李秋天忍不住掏出手機,準備拍張照片發微博。
葉釗靈順著李秋天指著的方向望了一眼,道:“大概又是哪個策劃公司企劃的營銷活動吧。”
這麽大數量的彩紙從頂樓灑下來,樓下的街道上必定是一片狼藉,說不定還會引起騷動。不知這樣缺德的活動經過市政審批了沒有,不然主辦方免不了去局子裡走一趟。
“讓我來看看是哪家策劃公司這麽大膽。”李秋天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她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幸災樂禍地來到窗台邊,伸手出去隨便撈了一張紙進來。
紙上印刷著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上去字數還真不少。
“不對呀大師兄。”李秋天快速瀏覽了一遍紙上的文字,一臉懵懂地問:“傅譯文是誰?”
“誰?”突然從李秋天口中聽到這個名字,葉釗靈心下一凜。
“傅譯文。”李秋天來到葉釗靈面前,將手中的紙頁遞給他:“這是傅譯文的遺書。”
傅譯文作為一個標準理工男,字跡十分齊整,就算是寫起遺書來,也是條理清晰邏輯分明。遺書近千字,總結起來主要是以下三點內容:
第一,傅譯文確實是死於自殺,自殺原因是長期的高壓工作導致了嚴重抑鬱症。
第二,傅譯文交代,極光科技即將量產的非晶態流體材料中,違規添加了一種名叫TNO的物質。熟悉TNO的人都知道,這種物質有強放射性,會誘發癌症。
第三,傅譯文本人因不認同將非晶態流體投入市場,長期生活在太子的壓迫打擊下,生命安全受到嚴重威脅。除此之外,太子用資本對科研進行傾軋,研發中心的研究員長期存在研究造假等學術不端等問題,科研霸凌更是常見。為了保證非晶態流體的研究順利進行,除了威逼利誘這樣的常規手段之外,容錚甚至強迫新人對研發中心上層進行性賄賂。
這封遺書,明擺著是衝容錚和極光科技而來。
李秋天見葉釗靈的面色陡然陷入陰霾,一臉擔憂地問:“大師兄…這上面說的,是真的嗎?”
窗外的彩紙還在源源不斷地往下落,大樓底下的交通已經陷入了混亂。葉釗靈將手中的紙業塞回李秋天手裡,對她說道:“我先上天台看看是誰在搗鬼,你讓遲也帶幾個人跟上。”
說完,葉釗靈先一步出了辦公室。
葉釗靈的身影一出靈境傳媒的大門,下一秒便消失不見。當他再度出現時,人已經站在頂樓的天台上。
天台上寒風凜冽,吹得人睜不開眼。數十個身份不明的蒙面人正冒著大風,賣力地將大包大包的彩紙往樓下灑去。
大樓電梯已經提前做了手腳,暫時無法使用。通向天台的幾道大門也被鎖閉,僅留下一個不起眼的撤離通道,按照計劃,不應該有人這麽快就能上來。
蒙面人也沒想到會有人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瞬間都慌了手腳。他們互相對望了一眼,扔下手中僅剩的幾包彩紙,四散逃躥而去。
葉釗靈並不去追,他站在原地地起了個手決。頃刻間,周圍像豎起一道透明的牆一樣,將整個天台圍得密不透風,任誰也邁不出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