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路迎酒收回手,突然手被敬閑輕輕拉住了。他說:“你傷口不疼了吧?”
路迎酒愣了下,才意識到敬閑問的是他被門把手劃傷的地方。
這點小傷他從來不會在意,說:“不礙事。”
敬閑應了一聲,剛想著怎麽再給他治一治,又聽見路迎酒話鋒一轉:“如果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它就不疼了。”
敬閑一愣,抬頭看去。
火光中,路迎酒衝他露出了一個揶揄的笑。
暖色的光把他的皮膚映得很細膩,像是什麽精致的藝術品,他這麽笑著,好看極了,又補充了一句:“怎麽,不考慮一下嗎?”
語調的最後有點拖長,是他正常的語氣,但這個語境下聽,就像是那往額頭上的一戳,莫名有種微妙的調情感。
敬閑面上不顯,實際上內心瘋狂動搖。
他自知,在他根本不走心的演技下,馬甲早就搖搖欲墜,但不到最後一刻還是想要掙扎一下的。
他說:“咱倆小時候不就認識了嗎,怎麽還問這個問題。”
“是麽。”路迎酒說,“當時我們的院子裡,隔壁家的老阿姨姓什麽。”
“薑。”
“韓叔最喜歡吃什麽?”
“醃蘿卜。”
“街角那隻……”
“橘貓,叫大局。”敬閑對答如流,“它後來被對面的午托班老板收養了。”
他既然決定冒充那個“大狗”,當然是做了完全的準備。
敬閑笑眯眯的:“還要問嗎?”
路迎酒:“……”他知道找不出破綻,不問了。
敬閑看他難得吃癟,嘴角微微繃著,莫名可愛,上手揉了揉路迎酒的腦袋,揉得他頭髮亂七八糟,被路迎酒狠狠一瞪,又趕忙開始順毛。
臉都貼完了,一眾人離開工作間。路迎酒走在最前頭,小李在中間帶人,敬閑斷後,就這樣重新回了後門處。
這回,後門好端端地出現了。
小李剛摁上門把手,就被路迎酒攔住了。
路迎酒看向楊天樂那一眾人,說:“你們是開車過來的?”
他剛才在停車場,沒有看到其他車子。
一人點頭道:“對,我們有兩輛車。偷偷溜進來的嘛,就停在角落了。”他不安地看了看門,“我們趕快出去吧。”
路迎酒就掏出了幾個紅色小錦囊,挨個發到他們每個人的手上。
那錦囊很小巧,散發著令人心安的馨香。
他說:“鬼都被除掉了,你們身上沒有陰氣了,這點可以放心。但我還要多說一句,三天之內拿好這個錦囊,睡覺、洗澡都不要讓它離開身邊5米。還有就是,開車回去的路上,如果見到有人要搭順風車,別讓他上車,也別回頭看。”
這幾句話讓眾人不寒而栗,都是悄悄打了個冷顫。
路迎酒這才讓小李繼續開門。
因為太長時間沒開啟,它生鏽得厲害,每一寸金屬都跟黏在一起似的,小李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它扯開。
吱呀——
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陽光從外頭湧了進來,明亮到刺眼。
楊天樂看向路迎酒:“那、那我們就這樣走了?”
“走吧。”路迎酒說。
於是那幾人顧不上遮眼睛,立馬衝了出去,一溜煙跑得比兔子還快。等小李再回過神來,他們都一溜煙快衝到停車場了,身形簡直快到有殘影,直奔著屠宰場的大門去。
“我去這跑得比我家兔子還快!”小李震驚,又看向路迎酒,“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附身她的鬼還沒有解決。”路迎酒指了指陳言言,“記得嗎,我們是來這裡玩四角遊戲的。模仿當年的遊戲,然後引出厲鬼。”
所謂的四角遊戲,需要4個人完成。
4人分別站在空房間的四角,關燈後面朝牆角,不能亂看。
由其中一個牆角的人開始,走到另一個牆角,拍拍那個角落的人的肩膀。然後被拍者按照同個方向走,直到遇到下一個人,拍那個人的肩膀。
以此類推,如果遇見了沒人的牆角,就要咳嗽一聲,繼續走,直到碰見下一個人。
這之所以是個靈異遊戲,是因為玩著玩著,就沒有人咳嗽了。
永遠有一個人正在路上,但4個角落都有人。
憑空多出了一個參與者。
當時,陳言言他們就是這樣玩的。
路迎酒說:“鬧鬼都是有理由的,同個地點的鬼怪,更是有密不可分的聯系。既然我們暫時不知道為什麽有‘羊鬼’,也不知道面具工作間裡,被拿走的物品是什麽。或許,換個線索繼續會更更好。”
他看向陳言言:“你能再把遊戲過程說一次嗎?記得帶上所有的細節。”
“……好。”陳言言點頭,“就像我之前和你們說過的一樣,是我、我閨蜜范馨,還有我倆的男朋友一起玩的。玩著玩著,就再也聽不見咳嗽聲了。我們當時很害怕,不敢停下來遊戲,也不敢回頭看。最後、最後是,”她抖了一下,“最後范馨沒忍住,回頭看了眼,想找出多出來的是誰。”
她繼續說:“就在她回頭的那個瞬間,屋內的燈亮起來了。那個光很強,我們一下子什麽也沒看清,等能看清楚了,屋內確實只有我們四個人。”
“我們以為沒事了,趕快跑出屠宰場。沒想到,之後就發生了那種事情……”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