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口被它吞吃入腹。
黑毛團滿意地打了個飽嗝,又撲向其他護工。
護工根本抵抗不住這種惡獸,手裡的油燈跌落,明晃晃的光芒在地上滾,映亮了白霧。
這些低級的鬼怪,路迎酒不用親自上場都能解決。
接下來的兩分鍾,兩人看毛團子追著護工們跑來跑去。
等護工都被毛團子乾掉了,它嗷嗚嗷嗚地回來,蹭了蹭路迎酒,消失了。
與它一起消失的,還是濃鬱的白霧。
一陣山風從峰巒間盤旋而起,把霧氣全都吹散。短短幾秒內視野豁然開朗,天空碧藍,燦爛的陽光照耀林間。
森林中的視野清晰起來。
路迎酒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的葉楓和小李。
那兩人怕在霧中走散了,手拉手站在一起,各自拿著符紙。他們看過來也是一愣,然後踩著小路,深一腳淺一腳地過來了。
葉楓問:“鬼都解決了?”
“嗯。”路迎酒點頭。
葉楓就給他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你。”
葉楓繼續帶路,眾人又走了十來分鍾,又被蚊子叮了好幾個包之後,終於遠遠看到了那雪白的外牆——
療養院的大樓佇立在他們面前。
療養院一共有兩棟主體建築,名字用燙金字標在牆上,一邊叫“若水”,一邊叫“長流”,都設置有給病人的房間。
此時兩棟大樓立在左右兩側,佔地極大,依稀可見當年的豪華——在那個年代這種建築挺少見的,加上對病人的收費低、院內職工極多,全靠驅鬼世家的財力支撐。
大樓的樓下長滿了野草和花,裝飾的噴泉早已乾涸,裡頭全是滑溜溜的青苔。就連門口療養院的簡介牌子,都被藤蔓爬上一圈,纏得難舍難分。
閉院17年,一切都是過去時了。
那年輕人委托他們來找失蹤的友人周良。但周良具體在哪失蹤的,他也說不上來,想打開周良的直播間看看回放,卻顯示數據錯誤。
路迎酒他們只能盲找。
如果周良是在療養院出了事,那總歸能找到,怕就怕周良是失蹤在深山老林裡的。
這附近的山脈叫作萬明山,佔地足有160平方公裡,哪怕是借助鬼神的力量,也非常難辦。
葉楓說:“反正我們也沒線索,還是先去二爺的辦公室吧。”
其他人沒有意見,跟著他走。
葉德庸的辦公室在若水樓的最頂層,也就是7樓。
他們三人走進大樓。
即使是白天大樓裡依舊昏暗,地上有雜亂的腳印,看來有不少主播來過了。建築內的設計很簡單,和普通療養院沒有區別,原來牆上是貼了許多符紙、門口還掛了不少錦囊的,閉院時,這些東西早就被清掉了。
葉楓走在前頭,打開手電筒,光束中灰塵在舞蹈。
他說:“我小時候經常來這棟樓玩。”
小李問:“這不都是病人麽。”
“以前頂樓沒病人,我就去那裡玩跳房子。”葉楓笑了,“當時太無聊了,我每次都數從走廊的一邊跳到另外一邊,要跳多少次。”
小李又問:“葉楓哥,你小時候不玩卡片或者彈弓之類的嗎。”
“這整個院裡就我一個小孩子。”葉楓說,“我湊了一整套的卡片,也沒法給別人看啊,想炫耀都沒地方去。彈弓我是真玩過,以前還小不懂事,就天天琢磨著去打鳥,但是技術太爛,什麽都打不到。後來我把二樓病房的玻璃給打碎了,二爺就再也不給我玩彈弓了。”
“應該的。”路迎酒點頭說,“我記得你也把我家的窗戶打破過。”
“啊?”葉楓這才想起這事,開始傻笑。
電梯早不能用了,他們順著樓梯慢慢爬,扶手上的灰看起來足足有3厘米厚,輕輕一吹,滿臉都是。
大部分主播早在前幾天就來過了,今天的人非常少,他們也沒撞上主播,只是在樓梯間的玻璃看出去,能看見有兩三個人在樓下的長椅上坐著休息,旁邊放著攝像機。
到了7樓,葉楓輕車熟路地走到走廊最深處。
院長辦公室的門窗大開著。
準確來說窗玻璃早就碎了,滿地都是碎片,踩上去嘎吱嘎吱作響。而老舊的木門破破爛爛的,上頭還有不同的塗鴉。
路迎酒湊過去看了看,塗鴉寫的竟然是“xxx到此一遊”。
字跡很新,是最近拿水筆寫的,歪歪扭扭很不好看。
屋內同樣有很多腳印,主播們早來過這裡了。
葉楓就低罵了一聲:“素質真差,怎麽亂塗亂畫的呢。”
他們走進屋內。
屋內的布置非常簡單,就有檔案櫃、書架和一張辦公桌。
辦公桌的後方,還掛著巨幅的題字:
【天道】
這二字運筆霸氣又瀟灑,筆鋒處猶如利刃,是葉德庸親手寫的。
在閉院時,葉德庸就把大部分東西清出去了,留下的只有無關緊要的紙張和書籍——這些東西通通被主播翻了一遍,努力想找到有爆點的東西,但顯然失敗了。
他們四人來得晚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關鍵的東西,被人拿走了。
葉楓在題字下看了會,喃喃說:“他以前還教我寫過書法……”
他又盯了幾秒鍾,晃了晃腦袋,開始專心在屋內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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