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半陽高傲道:“我們怎麽可能械鬥,太不顧名聲了。”
路迎酒:“……”先把你手上鳥毛變成的刀放下啊。
可想而知,越描越黑。
警察:“放下武器!立刻投降!!蹲下!!!”
局勢緊張到一觸即發,眾人的目光不由地移到了路迎酒和敬閑身上,期待他們能說些什麽,挽回局面。
敬閑的眸光閃爍,像是在謀劃什麽。
剛謀劃到一半,他就被路迎酒狠狠捅了一肘子。
路迎酒舉起手:“我和他們不認識!我們投降!”
眾人:“……”
……
有生以來第一次,路迎酒體會了看守所半日遊。
直到這天晚上,他們動用了青燈會和世家的人脈,又反覆證明了自己的驅鬼師身份,才被勉強放出來了。
寒風瑟瑟。
站在看守所門口,眾人皆是相顧無言。
良久之後,葉楓才開口:“我們,吃飯去吧。”
“唉,吃飯好吃飯好!”陳正一拍手,“可餓死我了,走走走,去餐廳還能泡茶。”
眾人默契地沒再提起看守所,就近找了間餐廳。
餐廳就是普通的小餐廳,包間都不大,只有三間。眾人剛好分開吃了,省得一大桌子人尷尬。
那三家人各有歸處,大堂就只剩下路迎酒和敬閑。
時間晚了,沒其他客人。
唯有一盞小小的、昏黃的燈,照在兩人身上。
路迎酒隨便點了兩三個菜。
這家店的飯菜都差強人意。毛團子在桌子下蹦來蹦去,路迎酒把它提上了桌子,給它塞了幾塊肉,突然問:“它是不是胖了點?”
“好像是有點。”敬閑一把揪起毛團子顛了顛,“越來越重了。”
路迎酒說:“那得開始節食了。”
毛團子一聽,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大聲抗議:“嗷嗷嗷嗷嗚——嗷!嗚嗚!”
抗議無效,路迎酒一臉冷漠和堅定。
它只能委委屈屈地爬進敬閑的懷中。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路迎酒不禁笑了笑,給敬閑夾了一塊肥美的魚肉——這家店的魚肉是真不錯,醬油一淋,香味和鮮味都出來了。
他們慢慢吃著,還喝了點小酒。
酒到酣處,路迎酒支著腦袋,看見敬閑看著他的目光明亮。
他笑了:“敬閑,你到底看上了我什麽?我是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什麽都看上了。”敬閑依舊是目不轉睛,“我以前不相信緣分,後來才知道真的存在一見鍾情。”
“……”路迎酒又喝了一小口酒,無奈地搖頭,“戀愛腦。”
“你不喜歡嗎?”敬閑悶聲笑著。
“喜歡。”路迎酒說,“很喜歡。”
他舉起酒杯與敬閑乾杯。
杯盞碰撞,清鳴回蕩,猶似百年之前。
再之後的數日,眾人接連去了雲山港、月山療養院、雙豐市人民醫院、東城酒吧和康離大橋。
一方面是研究陣法,確定符文都還完好無損;
一方面也是為請神做準備。
路上的波折不斷。
除了與侍從的多次交手,還有很多瑣碎的小事。
——比如說,他們驚呆了交警。
交警查車。
打開第一輛,SUV,一堆紋身大漢在舉鐵,後座堆滿了煙酒、撲克牌和金鏈子。
第二輛,麵包車,幾個中青年圍著個木質茶桌,聽著大悲咒,泡茶養生。
第三輛,轎車,巴赫的高雅音樂傳來,一群西裝男人手一個平板,優雅地欣賞馬術比賽。
第四輛,跑車,有一個奇怪的毛團子,正暴風吸入零食;有一個在補覺的青年;還有一個不知道為什麽滿臉寫著“我媳婦好看不”的詭異男人。
交警:“……?”
——比如說,陳正跟葉守吃了幾次飯。
兩人口味不同,陳正又習慣性地苟合取容,一定要陪他下川菜館子。
結果太辣了,他硬生生吃出了嚴重的口腔潰瘍和扁桃體發炎,話都講不出,只能沉默地泡了三天菊花茶下火。
等到潰瘍好了,陳正又拉著路迎酒喝花茶。
喝到一半他突然愣住,隔了半天問:“小路啊,你之後還想回青燈會嗎?”
茶壺中,花香淡淡。
陳正看向他,再一次認真地說:“對不起,我非常希望你還能再回來。”
“小楚也和我提過這事情。他說,如果你回來,他會把首席的位置讓出來的。”
路迎酒有些訝異地挑眉。
他是沒想到,楚半陽會做出這種決定。
但他淺飲了一口茶,搖頭說:“不了。”他笑了笑,“我已經在青燈會待了快十年,足夠了。我還很年輕,想要嘗試不同的生活。”
“……行。”陳正臉上寫滿了遺憾,但還是點頭說,“行,我知道了。祝你以後前程似錦。”他舉起茶杯晃了晃,“我會再來你的酒吧喝酒的。”
——又比如說,楚半陽的定製皮鞋在月山療養院給泡爛了。
他們進山帶的東西少,他沒有可替換的。
楚少爺平時面上不顯,該幹什麽就幹什麽,盡職盡責。就是閑下來的時候,路迎酒經常能看到他呆呆地坐在座位上。
同行人以為楚半陽憂心忡忡,都快茶飯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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