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不到她的,我父親不喜歡她在外人面前露面。”
薩爾狄斯說,語氣淡淡的。
“就連我也必須在得到她的允許之後,才能去見她。或者她主動叫我也行,不過這樣的事情很罕見。”
“啊?”
剛咬了一大塊楓糖松糕的少年一噎,差點卡住喉嚨,趕緊嚼兩下吞下去。
孩子去見母親,還要先得到母親的允許——這麽奇葩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可是薩爾狄斯卻將這種事說得輕描淡寫,顯然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看著神色平靜的薩爾狄斯,彌亞心情很是複雜。
薩爾狄斯倒是不覺得有什麽。
小時候他一直把這事當做理所當然,以為大家都是如此,後來漸漸長大了,才知道這樣的規矩非常奇怪。
他向來不願意將這種事對別人說,因為那會讓他有種被別人知道了自己不堪的事情的窘迫感,會讓他很不舒服。
可是對彌亞說他卻不會有這種感覺——大概是因為他這一生最不堪、最丟臉的一面早就被彌亞看光,已是破罐子破摔,什麽都無所謂了,所以在彌亞面前他反而很坦然。
彌亞趕緊轉移話題:“我有點好奇,你媽媽真的那麽美嗎?”
薩爾狄斯沉思了一下,回答:“比我還要好看很多,你應該可以想象得出她有多美了。”
“哦,那的確應該是……難得的美人了。”
對於這隻自戀的波斯貓的類比方法,彌亞有種想吐槽卻不知該如何吐槽的感覺。
薩爾狄斯往嘴裡丟了一顆消食的山楂糖,慢悠悠地說:“你不用旁敲側擊地試探我,我知道你有什麽想法。”
“啊?”
彌亞雙手捧著同樣是消食的酸梅汁,一臉茫然。
他怎麽不知道自己有什麽想法?他真的只是為了轉移話題隨口一問而已。
“我說過,別以為我會忘記你做的事。”
少年用琉璃般瑰麗的異色雙瞳輕輕地瞥了彌亞一眼,帶著某種勝利者的驕傲。
“我記起來了。”
他昨晚睡著之後,迷迷糊糊做了夢,然後想起來這件事。
薩爾狄斯說:“你那天晚上在水中親了我。”
“噗——”
彌亞剛喝的一口酸梅汁盡數噴了出去。
“不是——咳咳!”
被嗆到的他劇烈地咳著,一臉漲得通紅。
“咳——我——咳咳!你等、咳、我沒有——”
因為嗆得厲害,彌亞話根本說不順暢。
但是,無論是嗆得臉色漲紅還是嗆得說不出話來,都被薩爾狄斯當成了心思被揭穿從而羞紅了臉,以及羞澀得說不出話來。
“別著急,我不會因此嫌惡你的。”
彌亞拚命地垂胸口:“咳——我——咳咳!”
“畢竟以我的容貌來說,實在很容易讓人一見鍾情。”
金發的美少年自傲地說,他的金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襯得他的美貌也仿佛閃耀著光華。
“你當初對我態度惡劣,是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是不是?”
彌亞:“……”
被嗆的加上被氣的,他使勁拍著胸口漲紅了臉被哽得說不出話來。
“不然,你當初也不會不顧性命地跑回來救我。”
在見到彌亞之前,薩爾狄斯已經認真思索了大半天。
要知道,他們兩個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可是一路上,彌亞雖然對他態度惡劣,但是行動上卻一直很照顧他,甚至性命交關的緊要關頭也沒有丟下他。
這世上,從來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付出。所以,如果不是這家夥對他一見鍾情,怎麽會願意豁出命來救他?
哼,這家夥當初還故意以人多怕走散為借口,一直抓著他的手不放。
他現在可算是明白了。
真相只有一個。
薩爾狄斯笑著,漂亮的臉抬起,傲慢地昂起下巴。
雖然在努力掩飾著,但是他眼中仍舊是泄出一分得意之色。
他一臉篤定地說:“你這家夥,當初在水中就對我一見鍾情了吧。”
驚呆了的彌亞:“???”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講。
在彌亞呆滯的目光中,薩爾狄斯繼續說道:“雖然你為我做了這麽多,但是我還是要早點和你說清楚,你沒機會的,放棄這段感情吧。”
他側眸,微微昂著下巴,用如施舍一般的眼神看向彌亞,目光中的得意又忍不住多泄露出來幾分。
“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因此而疏遠你,我允許你成為我的好友,以後繼續陪伴在我身側。”
彌亞:“……呵呵。”
那還真是,謝謝您啊。
拳頭癢,想打人。
強行控制住自己對那位自戀的波斯貓看起來很好打的眼眶蠢蠢欲動的拳頭,彌亞深吸一口氣。
不生氣,不生氣。
想想他的小白蓮人設,他剛才好不容易保住的小白蓮人設。
何況,現在不是動手打人的時候。
現在關鍵在於,他必須解釋清楚,澄清自己對某人毫無覬覦之心。
“薩爾狄斯,我覺得你大概是誤會了什麽。我對你沒有任何想法,一、點、想、法、都、沒、有!”
最後那一句話加了重音。
“那天晚上在水裡,我當時之所以親你……不,那不叫親,叫人工呼……啊啊,說了你也不懂。”彌亞苦惱地撓了下頭,想了好一會兒,繼續說道,“這麽說吧,當時就是我看你溺水要呼吸不過來了,怕你死掉,所以把自己的氣給你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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