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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戰勝侵略者的喜悅漸漸散去,舒爾特城很快恢復了過去的平靜,而且比起過去更為生機磅礴。
越來越多的人湧入了這座城市。
更多的人口帶給了這座城市更多的勞動力、消費力,如此良性循環,讓城市越發欣欣向榮。
商業日益繁榮,按照彌亞的安排,經過大半年的考驗之後,那位做過他幾十天養父的胖商人已經正式成為了城主府下屬中的一員,專門負責舒爾特城的商貿。
而附屬於城主府的一個新的機構,商會,也已經成立並運轉了起來。
舒爾特城中老舊的地段依然不斷地被拆掉,在原來的地段新建起整齊的新屋。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推進著。
沒有人發現,在城主府後方的一個僻靜之處新建起一個工地。
工地上,隨處可見燃著熊熊烈火的巨大火爐。
金屬的敲擊聲此起彼伏。
火光將一個個光著膀子奮力敲打著的男人們黝黑的皮膚映得紅彤彤的。
那位被某怪盜從王城中帶回來的老鐵匠正在眾人中來回穿梭著,指導那些鐵匠們如何鍛打鐵器。
當他在回來的路上得知這個國家的王子擊退了海上民的大軍的時候,原本渾濁的眼都閃起希望的光。
在他看來,波多雅斯人在處於兵器劣勢的情況下都能戰勝海上民,那麽,波多雅斯人擁有不遜於海上民的鋒利兵刃之後,就一定能夠徹底擊敗海上民!
所以,在來到舒爾特城後,他就毫不猶豫地將他們部族煉製鐵製兵刃的技術對波多雅斯人傾囊相授。
他對他的仇人卑躬屈膝,他為仇人打造兵刃,才得以如螻蟻般苟延殘喘至今。
而這十多年來支撐著他的最大的信念,就是為了活著看到那個毀滅了無數部族的殘暴民族自己灰飛煙滅的一天。
他要親眼看著,以此祭奠他被滅的部族以及慘死的族人們!
經過十幾天沒日沒夜地奮鬥,煉壞了無數生鐵之後,一把鋒利的鋼鐵之劍終於成功地打造了出來。
隨後,這把劍被迅速地送往城主府。
城主府的練武場上,薩爾狄斯將利劍從劍鞘中拔出。
雪亮的劍刃將一抹清光映在他的臉上。
隨手將劍鞘丟到一邊,他的指尖緩緩地從光滑的劍刃上滑過。
金屬特有的冷意滲入他的指尖。
他抬頭看了一眼,接到他眼神的納迪亞點頭,拔出手中的匕首,走進練武場中。
納迪亞此刻手中拿著的並不是他賴以成名的那把巨劍,而是一把偏短的匕首。
匕首的刀刃上細小的血槽是暗紅的,那是血沉積乾涸後留下的暗色。
顯然,這把利器殺死過不少人。
這是從海上民的戰士手中繳獲的匕首。
雖然貌不驚人,但是鋒利無比。它能輕易將波多雅斯戰士的製式兵刃砍出缺口,多來個幾次,兵刃就會徹底廢掉。
納迪亞揮起匕首向薩爾狄斯砍去。
薩爾狄斯抬起手中長劍迎上去。
均是使盡力量,毫不留情。
長劍和匕首狠狠地撞在一起。
金屬的摩擦聲陡然在眾人耳邊響起。
激烈摩擦導致的火星在空氣中炸開。
兩人交錯而過。
薩爾狄斯抬起手中的長劍,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灼灼地盯向他手中的利劍。
陽光下,利劍折射出的亮光映入薩爾狄斯灼熱的眼底。
它依然完好無損。
剛才激烈的撞擊並未在它身上留下缺口,更沒有絲毫裂開的痕跡。
眾人的眼瞬間亮了起來。
薩爾狄斯看著手中的劍,想了想,一轉身再度與納迪亞戰在一起,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他再次舉劍,迎著陽光仔細去看。
在這一段時間裡和海上民的匕首激烈撞擊了許多次的長劍依然完好無損。
薩爾狄斯異色的眼眸映著雪亮的劍刃,仿佛有一道利刃貫穿過他的眼底。
這一刻,他的唇角高高地上揚起來。
無論是他對面的納迪亞,還是站在練武場外的安提斯特臉上都控制不住地露出激動之色。
就連一貫面無表情的法埃爾此刻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把劍,黑眸中微光連連閃動。
彌亞是現場唯一表現得比較平靜的人。
但是,他心底同樣也頗為感慨。
他看著那把劍,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把劍意味著波多雅斯從現在起正式踏入了鐵器時代。
輝煌一時的銅器時代即將落幕。
一個新的時代即將誕生。
除了他以外,恐怕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想到,這個普通的練武場,就是新的時代的開幕。
彌亞又想到。
波多雅斯這次的危難,從另一方面來說,或許也是一次機遇。
對現在的波多雅斯來說,是殘忍的,是痛苦的。
但是從歷史的角度看來,正是因為海上民的入侵,才使得鍛造鐵製武器的煉鐵工藝傳入了波多雅斯,讓波多雅斯在陣痛中比其他國家先一步過渡到鐵器時代。
彌亞深邃的目光落在薩爾狄斯的身上。
而這,正是薩爾狄斯未來能夠一統大陸、成就一代大帝的偉業的最重要因素之一。
沒有注意到彌亞看來的目光,薩爾狄斯正在向送來這把劍的老鐵匠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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