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過去,薩爾狄斯又長高了一些。
風吹過來,掀起他身後淺色的披風。
他騎馬佇立在山丘之上,整個人如一把利槍,鋒芒畢露。
面部的輪廓越發深邃,眉眼線條都給人一種強勢的凌厲感。
那逼人的銳氣之中,又帶著某種無形的魄力,讓人不敢直視。
他抬眼,注視著遠方的法達加羅河,眼底深處仿佛有某種東西在湧動。
遠遠地,隱約可以望見,有無數的船艦停駐在寬闊的河面上,黑壓壓的一片,如烏雲一般。
那是波多雅斯的河流,可是河中停駐的船艦上高高舉起的卻不是波多雅斯的旗幟。
這一瞬,帶著危險氣息的微光從那雙異色的瞳孔深處一掠而過。
一年過去,波多雅斯的軍團和兵種都有了變化。
之前,波多雅斯雖說有著知名的三大騎士團,但是受限於馬匹損耗太大,負擔不起,所以總體來說,其實還是以步兵為主。
但是現在,騎兵已經成為軍團的主力。
而曾經的三大騎士團只剩其二。
一是沙拉姆將軍所率領的在一年前的戰爭中保存下來的槍之騎士團。
另一隻劍之騎士團,它在一年前的戰爭中全員跟隨戴維爾王戰死沙場。薩爾狄斯在舒爾特城將其重建,納迪亞成為了這隻新生的劍之騎士團的統帥。
收回眺望著遠方的目光,薩爾狄斯一拽韁繩,他身下的駿馬發出一聲嘶鳴。
它飛馳而下。
很快,它就奔下了這座高高的山丘,飛奔沒入前方的大軍之中。
軍中的騎士紛紛縱馬向一側退開,讓開一條道路。
雪白的神駿在這條軍中的大道中飛馳向前。
轉瞬之間,它和它的主人一起,來到了大軍的最前方。
…………
廣闊無邊的平原之上,與身著白甲的波多雅斯軍隊遙遙相對的,是身披灰黑色戰甲的海上民大軍。
在經過一年的潛伏之後,海上民自認為已經牢牢控制住被他們侵佔的地方。
於是,野心勃勃的女沙赫再一次派出心腹悍將,率軍出征北上。
時隔一年之後,海上民的大軍再一次跨過法達加羅河,來到了河流的北岸。
在攻下北岸的一座小城之後,他們的大軍與察覺到他們動靜後迅速南下的波多雅斯大軍在這片平原之上正面撞上。
雙方兵力相近。
波多雅斯這邊是以騎兵為主。
海上民大軍則是以步兵為主。
騎兵以瞬間爆發力和殺傷力著稱,但是論穩健以及戰鬥的持久性,還是步兵佔據優勢。
隨著日頭上升,陽光越發猛烈。
波多雅斯和海上民的大軍在大地上對峙著。
海上民軍隊的中心,中年統帥坐在戰車之上,無數戰士牢牢地將其簇擁著。
他遠遠地眺望著那騎馬立於大軍最前方的波多雅斯王太子,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身為一軍統帥,更是一國之主,本該坐鎮中軍,穩定軍心,但是那個年輕的王太子竟然自持武勇,站在最危險的地方。
畢竟是年輕人,悍勇好鬥,不知輕重。
雖然一年前海上民大軍曾敗落於這位王太子的手下,但是,那是因為這個王太子設下的陰謀詭計。
這一次,他已經再三查探過四周,不給對方任何搞鬼的機會。
如此一來,對方就沒了設下陷阱的機會。
而他堅信著。
論正面作戰,以海上民戰鬥的健壯和悍勇,這世上無人能敵。
而且一年前那一次落敗後,女沙赫汲取教訓,在這一年中著重對軍隊的陸地作戰能力進行了訓練。
經過一年的訓練,他們的戰士都已習慣陸上作戰。
所以,這一次戰鬥,戰士們一定能發揮出強大的力量。
這一次,他要將對面那個只會耍陰謀詭計的陰險小人徹底擊潰。
他要讓波多雅斯人再一次感受到他們海上民的可怖。
他要告訴他們,海上民的戰士是不可戰勝的!
海上民的中年將領目光凶狠地盯著遠方那位年輕的王太子,在心底如此發狠地想著。
太陽來到了當空的頭頂之上。
陽光火辣辣地照在大地之上。
滾燙的狂風在草地上呼嘯而過,吹動高高的草叢。
這一刻,低沉空曠的風號聲在波多雅斯大軍的上空響起。
與此同時,嘹亮刺耳的號角聲也在海上民軍隊的上空響起。
伴隨著直衝雲霄的嘶吼聲,兩隻大軍向彼此衝殺而去。
馬蹄踩踏時的奔騰聲。
萬人奔襲時的腳步聲。
讓這一片大地都仿佛震動了起來。
近了。
更近了。
波多雅斯的騎兵舉起利槍。
海上民的步兵高高地舉起了他們的鐵盾。
雙方大軍重重地撞在一起。
海上民的戰士在騎兵的衝撞下倒了一大片。
但是同時,波多雅斯的騎兵也陷入敵軍軍中。
雙方短兵相接。
海上民戰士發出怒吼聲,揮動手中的利劍向他們的敵人狠狠劈砍而去——
中軍中的統帥臉上露出笑意。
他們的武器,亦是他堅信自己必將取得這一戰勝利的原因之一。
他們的鐵盾堅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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