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爽地問道。
為了不讓他認出來,甚至還故意裝成啞巴。
一想到這裡,希迪爾就很火大。
彌亞猶豫地了一下,輕聲說:“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向你解釋我的情況。”
而且我也不知道,我何時會再度離去。
那樣會讓你們都再難過一次。
我不想那樣,所以,我選擇不再重逢。
只是最後一場意外……
“……”
希迪爾沉默了片刻,才再度開口。
“是月神戴薇婭的力量讓你重新蘇醒的,對嗎?”
目光在彌亞脖子上那條細細的紅痕上掠過,他後退一步。
雙手抱胸,往身後的石柱上一靠。
希迪爾長長地歎了口氣。
“我追尋關於‘她’在大地上留下的古老遺跡,追尋了很久。”
“然後,我一路找到了這裡。”
“希塔雅人……這片被稱之為詛咒之海的海域……還有千年前被人類背叛而死去的海神之子……”
紅發怪盜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個安靜的房間裡,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彌亞垂下眼,細長睫毛在藍眸中落下淺淺的影子,掩住他眼底微微波動的痕跡。
雖然無人看到,但是一直抱著彌亞不放手同時也一言不發的薩爾狄斯的眼神也動了一下。
“但是就算知道了很多,讓人迷惑不解的地方卻更多了。”
希迪爾說,
“我想,希塔雅人的女祭司,或許能解答我不少的疑問。”
他一邊說,沒好氣地看向薩爾狄斯。
“她馬上就會過來,我說陛下,您能不能稍微注意點?你大帝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薩爾狄斯根本懶得搭理希迪爾。
從希迪爾進門一直到現在,他一直對其視若無睹。
而且他從來也不會那種會在乎臉面的人,他慣來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雖然那個脾氣在彌亞離開之後有所收斂,但是他骨子裡從來都是個我行我素的人。
更何況,對現在他而言,只要能抓緊懷中的人,其他的事都無所謂。
倒是彌亞聽了這話,趕緊拍了拍薩爾狄斯。
雖然知道薩爾狄斯這麽黏著他是因為不安,但是讓希迪爾看到這一幕他已經很尷尬了,這要是再加上那位女祭司以及法納亞等人的話……
他的臉皮實在是撐不住啊!
彌亞仰著頭,睜著眼望著薩爾狄斯。
畢竟以他的力量是不可能掙脫薩爾狄斯的,只能讓薩爾狄斯自己放手。
被彌亞用拜托的眼神看著的薩爾狄斯不快地抿了抿唇,雖然一臉勉強,但還是慢慢地松開了雙臂。
他垂著眼,濃密的睫毛在他眼下那道細細的傷痕上落下影子。
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頭被主人忽視的大獅子,整個人都蔫蔫的,看起來竟是有幾分可憐。
那模樣讓彌亞看著就有些不忍。
剛下了床的他伸手,握住了薩爾狄斯的手。
被彌亞握住手的薩爾狄斯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他被彌亞牽著,乖乖地下了床,跟著彌亞走到房間一側的椅子上坐下來。
從始至終,他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彌亞一分一秒。
那隻手早已迫不及待地反握住彌亞的手。
整個人看起來更是乖巧到了極點。
……
伊賽亞……
別信他。
他裝的。
他就是在裝可憐而已。
紅發怪盜盯著眼前那讓人實在看不過眼的一幕,在心底如此腹誹著。
但是那頭大獅子實在太善於裝可憐,就算他想揭發也揭發不了,最終,他只能默默地閉上嘴,將目光移向另一邊。
依然是,眼不見為淨。
就在希迪爾快要憋不住的時候,兩位希塔雅人被領到了房間裡。
白發的中年女祭司緩緩地走進房間裡,她看了坐著的彌亞一眼,就垂下了眼,像是不敢再看第二眼。
然後,她俯身,緩緩地跪落在地。
跟在她身後的法納亞卻和她不一樣,雖然也跟著她跪了下來,但是一直抬眼細細地看著彌亞,像是想要仔細看看彌亞有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但是他才看了沒多久,一道凌厲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
那迎面而來的無形的震懾力讓法納亞心底一震,不得不低下頭去。
紅發怪盜懶得再吐槽某個小氣巴拉的大獅子,目光緊盯著跪地的女祭司。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想,您應該可以將事情都說出來了吧?”
他說,
“關於月神,關於希塔雅人,還有,關於……”
他抬手,指了指彌亞。
“……這位的事情。”
女祭司跪在地上,她的雙手握在身前,深深地低著頭。
“‘希塔雅’……‘守望著的人’,也可以稱之為‘被詛咒的罪人’。”
沙啞的女聲在房間裡響起。
“我族從來都不是月神戴薇婭的眷屬之族。”
“我族在這裡守候千年,是為了贖罪。”
她閉著眼,聲音中滿是蒼涼。
“因為我們的先祖,是背叛者。”
千年之前。
逃到海邊被自海中而來的神子所救的人們,是最初就追隨在神子身邊的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