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追擊自己那個入侵者,保護那名少年的安危更為重要。
看來那個少年應該是神殿中的重要人物。
以年紀來看,不太可能是現任祭司,那麽,就很可能是被選中的繼任者。
說不定那個面具就是其身份的象征——可能希塔雅人的祭司都有戴面具那個傳統。
希迪爾遊歷各地,深知一些部族都有自己特殊的傳統和習俗,所以對此也不覺得奇怪。
“你是白天那個波多雅斯人?”
法納亞將彌亞牢牢地護在身後,就算對面的青年對他張開雙手表示自己手中空無一物,他對其的警惕心依然沒有減少分毫。
“你怎麽從樹牢中跑出來的?”
“為什麽要潛入那裡?”
他眼底怒意一閃。
“牢外的看守是不是被你——”
“你的兩個族人只是被我迷暈了而已,一天后就能醒來。”
“我剛才已經說過,我對你們並無惡意,而且我也和波多雅斯大軍毫無瓜葛。”
希迪爾沉吟稍許,似在猶豫,但是很快就繼續說了下去。
“我來到這裡,是偉大的戴薇婭給我的指引。”
法納亞露出錯愕之色。
希迪爾的眼一眨不眨地直視著法納亞,神色坦誠。
“我希望能見一見希塔雅祭司,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想要從你們的祭司那裡得到答案。”
他說,
“我願意為此付出我所擁有的任何代價。”
法納亞皺眉。
先不說他並不相信那個鬼祟的家夥說的他和波多雅斯大軍毫無瓜葛那句話,就說那個人剛才趁他不在差點驚到彌亞,他就對那人沒有任何好感。
若不是他來催促彌亞回房休息,正好撞到,還不知道那人會做出什麽事來。
“祭司大人豈是你那個外人說見就……”
他衝那人喝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身後被人拽了一下。
然後,一張紙從他身後遞出來,伸到他身前。
紙上寫著幾句話。
法納亞看著紙上的話,皺了下眉。
他回頭向身後的少年看去,目光中帶著詢問。
戴著面具的少年對他微微點了下頭。
法納亞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彌亞的話去做了。
他對希迪爾說:“小祭司大人說,你想要見我族的祭司大人不是不行,但有條件。”
由於特殊時期,女祭司並未卸任祭司一職,卻又說將重任交托給彌亞,然後自己在祈禱室中閉門不出。
如此一來,希塔雅人一時不知該怎麽稱呼彌亞。
後來還是希瓦率先稱呼彌亞為小祭司大人,雖然有點拗口,但是那樣能和祭司大人區分開,眾人也就紛紛那麽叫了。
希迪爾眼睛一亮。
他也沒想到自己運氣那麽好,一潛入神殿就直接撞到了希塔雅人的小祭司。
他剛要說些什麽,但是看到那位小祭司又在紙上寫了什麽遞給戰士看,不由得有點吃驚。
這位希塔雅人的小祭司竟然是啞巴嗎?
他在心底如此暗想著。
他可不會蠢到將那句話問出來。
不管希迪爾怎麽想,法納亞走過來,用繩索將希迪爾的雙手反縛在身後。
希迪爾毫不反抗,老老實實地讓他綁,一副‘我很聽話很乖巧’的模樣。
那副裝成乖寶寶的樣子讓彌亞看得心裡暗笑不已。
他知道,法納亞就算綁得再緊,對這位怪盜來說也只是小菜一碟,輕輕松松就能解開。
“你在這裡老實呆著。”
法納亞說,將希迪爾推到旁邊的一個房間裡。
他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叫幾個守衛來看著,但是彌亞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彌亞心知肚明,希迪爾要是想跑,多少人看著都攔不住。
而且現在希迪爾有求於女祭司,想必會乖乖地待在那裡,等著達成目的。
一夜靜靜地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彌亞就將希塔雅人的諸位長老召來了神殿,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們。
他打算讓希迪爾作為希塔雅人和波多雅斯人聯絡的通道,避免無謂的戰爭。
對於彌亞的想法,長老們除了一開始感到詫異之後,沒露出反感之色,也沒有提出什麽異議。
也許年輕人會因為不戰而敗而有些不甘,但是年長的他們非常明白希塔雅族在龐大的波多雅斯帝國面前是多麽的弱小。
硬要反抗,那就是滅族之災。
非要打上一仗,在有傷亡之後才肯承認失敗,實在是沒那個必要。
希塔雅的族人本來就不多,每一個人都很珍貴。
而且對希塔雅人來說,他們那個部族歸根結底就是類似於一個城鎮那般的存在,並沒有什麽家國天下、民族大義的理念。
他們最重要的信念,就是自古世世代代傳承下來的,守護他們的聖域之海。
只要讓他們的生活方式保持不變,族人不受到傷害,他們並不在意名頭上歸入波多雅斯帝國。
於是,那一天的傍晚時分,希迪爾被松了綁。
法納亞告訴他,只要他能成功讓波多雅斯大軍與希塔雅人和平解決問題,就給他一個面見祭司大人的機會。
希迪爾聽到那個任務時,不由得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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