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的箭再一次半途掉落。
帕姆歎了口氣,拍了拍彌亞的肩。
“你的力量不夠,所以弓術你恐怕練不……”
這根本不是姿勢的問題,而是力量的問題。
力量不夠,拉不開弓,箭自然就沒有威力。
彌亞垂下手中的弓,怔怔地看著草地上落了一地的箭隻,一種不甘心的情緒從他心底深處湧出。
當手指握在弓柄上的時,當指尖搭在箭身上時,仿佛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從指尖傳遞到身體的感覺在告訴他,目標就在前方。
可是……
他說不出來理由,隻覺得胸口憋著一股氣,宣泄不出來,讓他整個人都憋得難受。
看著彌亞那副失落的模樣,帕姆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
“沒什麽大不了的,弓這玩意兒真的很難用,我們很多人第一次射箭的時候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甚至還有朝後射出去的。你這樣已經很好啦,只是力量太小了才射不出去。”
心直口快的少年完全沒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根本安慰不到人,尤其是最後一句。
他建議道:“你可以試試去練劍,那個需要的力氣小。”
“槍和劍我都練過,有個很厲害的人教了我很久。”彌亞失落地說,“可是都不行,那人說,我沒有習武的天賦。”
“說起來,之前我就想問你,為什麽你一定要來這裡訓練?你以後是祭司,不需要戰鬥的啊。如果怕遇到危險的話,你還可以選幾位守護騎士,讓他們保護你。”
他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自己結實的胸口。
“我以後肯定能成為騎士,到時候你有什麽麻煩,我罩著你。”
彌亞看了他一眼,握緊手中的弓。
他說:“我不喜歡總是讓別人保護,我想要自己的力量。”
如果一開始練武只是為了引著薩爾狄斯一起的話,那麽在他差點死在特勒亞將軍手下之後,他就覺得,他必須要有自己的力量。
帕姆撓頭,他想不明白。
“可你是祭司啊,又不用戰鬥,要力量做什麽?”
“沒人規定祭司不能戰鬥。”
“雖然……但是……祭司又不上戰場,當然不用戰鬥。”
少年抬頭看他,藍眸中透著倔強。
“沒人規定祭司不準上戰場。”
帕姆氣急:“你這家夥,你這是抬杠——”
“這句話倒是說得沒錯,的確沒有一條法律或者神律說祭司不能上戰場。”
突然插進來的話打斷了帕姆的話,說話人的聲音語調帶著熟悉的慵懶。
帕姆轉頭一看,頓時心裡一喜。
“將軍閣下!”
一天內連續兩次見到自己憧憬的對象,少年很開心。
他剛要迎上去行禮,突然一眼看到那位和安提斯特將軍一同進來的高大男子,瞬間兩眼放光。
“巨、巨劍騎士大人!”
帕姆驚喜不已。
雖然安提斯特將軍是他憧憬的對象,但這位在將軍之前就已享譽天下的巨劍騎士更是他自小就崇拜的對象。
眼見自己崇拜的兩位武將同時向他這邊走過來,少年隻覺得幸福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他覺得這一瞬間的經歷,足以讓他在小夥伴們之間炫耀個三年五年的了。
他咧著嘴笑著向兩位大人行禮,還沒來得及開口說點什麽,就看到那兩位大人都走到了彌亞那邊。
巨劍騎士大人還伸手摸了一把彌亞的頭,動作熟練,帶著顯而易見的親昵。
帕姆猛然想起剛才彌亞說的,有一個很厲害的人在教他練武的事情,又想起不久前安提斯特將軍說過是納迪亞騎士長將彌亞帶到這裡來的……
莫非教導彌亞的那個很厲害的人就是巨劍騎士大人?!
安提斯特掃了一眼草地上亂七八糟地躺著的箭隻,伸手隨意捏了捏彌亞的胳膊。
然後,他一臉嫌棄地看向納迪亞,問:“這就是你訓練了半年多的成果?”
棕發的騎士長聳肩,事實就在眼前,他沒法反駁。
他也很無奈。
自從他依照約定開始教導彌亞、薩爾狄斯等人練武之後,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無論是薩爾狄斯還是奴隸侍從都有了肉眼可見的變化。
個子在不斷長高,身體變得強健,逐漸變得耳聰目明,臉部輪廓也一點點退去稚嫩,變得硬朗起來。
他們不僅僅身體在變化,武藝的進程更是一日千裡。
唯獨這位小少祭。
該怎麽說呢?
雖然也長高了一點,看起來也比之前健康了不少,但是外貌幾乎就和之前一樣沒什麽變化,仍舊是那副纖細的模樣。
納迪亞無奈地想,不說其他的,就連薩爾狄斯少爺……不,王子的膚色都稍微曬深了一點,這位的膚色卻幾乎沒什麽變化。
薩爾狄斯和法埃爾在他高強度的訓練下,身體都已經逐漸形成了勻稱的肌肉。唯獨這位小少祭隻練出了薄薄的一點肌肉,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你要說他不努力吧,也不是。
他很認真,從不偷懶。
但是身體的先天性條件就擺在這裡,另外兩個少年納迪亞可以放肆地往狠裡訓練,但是他要是敢把那種訓練強度放在彌亞身上,只會直接將人練廢。
其實,他之所以將彌亞帶到這個特殊的訓練場來,也是有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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