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後來他回到舒爾特城,身邊有一堆人服侍了,他也懶得要侍女伺候他洗漱。
反正他本來就不喜歡讓別人碰觸他。
動作利落地換好衣服,薩爾狄斯走到床邊,看著睡得臉頰微微泛紅的少年,目光越發柔軟。
他忍不住又俯身親了一下彌亞的額頭,然後才轉身離開。
薩爾狄斯推開門走出去。
那位容貌美麗的少年老老實實地袖手站在門口,見薩爾狄斯出來,像是見了貓的老鼠一般,縮著身體低著頭,完全不敢抬頭。
直到薩爾狄斯走了,他才松了口氣,抬起頭來,繼續乖乖地在門外等候著。
他很清楚,殿下將他從他原來的主人那裡要過來,並不是為了讓他服侍自己,而是為了讓他去服侍臥室裡的那一位。
即使如此,他也很滿足。
從此之後,他再也不會被送到一個又一個不同的男人床上。
這就夠了。
…………
清晨是一天中鍛煉習武的最好時光,舒爾特城的武將們只要沒有其他事情,每天清晨都會來到練武場中訓練武技。
薩爾狄斯亦是如此。
寒冬酷暑,他從不曾偷懶過一次。
這一天早上,薩爾狄斯花了一個小時舒展開筋骨,出了些汗,心情越發舒暢。
他隨手將長槍拋給一旁的侍從,神清氣爽地離開了練武場,打算洗個澡後就去陪應該已經睡醒的彌亞吃早飯。
練武台上,兩個奄奄一息的武將喘了半天,掙扎著起身,湊到納迪亞跟前。
“將軍大人,我們是在哪裡惹到殿下了嗎?”
兩人愁眉苦臉地問著納迪亞。
“為什麽連著好幾天,殿下都要找我們對戰?”
雖然以前薩爾狄斯殿下也經常找人對練,但是基本都是大家輪著來。
因為和殿下對練一次,就得緩上好幾天才能恢復過來。
然而這一連好幾天,殿下都選中他們兩個人作為對練對象,而且每次都毫不留手,弄得他們往往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淒慘得不得了。
納迪亞看著眼前兩名武將鼻青臉腫的樣子,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真要追究起來,他也算是罪魁禍首之一。
“不知道。”
他攤手,睜著眼說瞎話。
“大概是殿下最近的心情不太好吧。”
一想到之前他因為送特殊布畫給彌亞從而被薩爾狄斯和法埃爾兩個接連車輪戰的慘劇,納迪亞就不由得心裡發怵。
嗯,還是讓這兩個人去承擔薩爾狄斯的怒火吧,他老胳膊老腿的,受不起那個罪了。
…………
下午時分,城主府的政事房中,來到這裡的武將在接連走進房間裡之後,都下意識地瞥一眼薩爾狄斯旁邊。
當看到薩爾狄斯殿下身邊沒有人時,諸位武將才松了口氣。
這一口氣松得是此起彼伏,武將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露出了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然後,又各自飛快地移開了目光。
畢竟這兩天殿下像是被那個新收的寵侍迷昏了頭似的,天天帶著人來政事房,仿佛一秒鍾也離不得那個寵侍。
他完全不在乎什麽場合,如旁若無人一般,對那名寵侍寵愛至極。
如此一來,他們這裡來匯報工作的下屬就不免有些尷尬。
甚至還有一兩位老古板武將在心底暗自罵著,到底是哪個兔崽子找來的紅顏禍水,萬一把殿下拐到歪道上去了可怎麽辦?
如今總算沒有繼續在政事房看到那名寵侍的身影,眾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十來名武將在下方站定,薩爾狄斯見召來的人都到齊了,側頭看向一旁的納迪亞。
納迪亞點頭,走出來。
他站在薩爾狄斯的側下方,面向眾人。
“這個月馬上就要過去,按理說,王城每個月運送來的糧草和兵甲早該抵達,但是至今不見蹤影。”
能站在這裡都是值得信賴的人,納迪亞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將情況說了出來。
“很可能從此以後,王城那邊不會再給舒爾特城運送物資。”
眾人心底皆是一驚。
兩名資歷老一些的武將顯然已經意識到了什麽,皺起眉來。
其中一人開口道:“雖說薩爾狄斯殿下和王太子殿下有些分歧,但是我們舒爾特城鎮守邊境,還要抵禦斯頓人,王城那邊怎麽能說斷就斷?”
“沒錯,就算是為了給我們施壓,但這未免也做得太過。”
“王太子難道就不怕斯頓人攻破舒爾特城、攻入國境內嗎——”
另外一邊,神色一如既往冷峻的法埃爾開了口。
“已得到最新的情報,王太子的舅父沙拉姆將軍已經從東南海疆的海軍調回王城,恢復槍之騎士團統帥的職務。”
他冷冷地說,“如今,已率軍北上,駐扎在普爾特拉城。”
普爾特拉城。
如果說舒爾特城是北方邊境的第一道防線,那麽它就是北方的第二道防線。
只是歷年戰爭都是舒爾特城擋在前面,普爾特拉城只需要攔住潛進來的漏網之魚,兵力自然比舒爾特城弱一些。
但是現在沙拉姆將軍率領槍之騎士團駐扎進去,軍事力量大漲,已不遜於舒爾特城。
“等等,陛下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