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複淵轉頭看北泉。
北泉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微笑解釋:
“很多地方,尤其是農村地區都有一個風俗,就是在屋裡睡覺的時候絕對不能腳朝門。”
衛複淵朝屋裡一指:
“比如說這樣?”
北泉頷首:
“腳朝門,是死人的躺法。”
衛複淵:“臥槽!!”
他嚇了一大跳,一個箭步衝進屋內,掀開薄毯就去檢查炕上兩人的生死。
炕上躺著兩個年輕男人,一看就是他們在找的失蹤者。
二人沒有穿村民們的那種手工縫製的土布衫,上半身一件三、四十塊的寬松印花T恤,下面套著岔開腿就能遛鳥的大褲衩兒,完完全全就是大學男寢室的標準裝束。
“嘿,你們倆還活著不!”
衛複淵一手一個,抓住二人的肩膀用力搖晃。
兩個男生確實還活著,而且在衛複淵大力的搖晃中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們睜開眼,目光充滿了驚恐和惶然,但當二人看清面前站著的高大而英俊的男生時,他們先是一愣,又互相對視一眼,下一秒,竟然撲過來,一左一右抓住了衛複淵的胳膊。
“來人了!來人了!”
“太好了,終於等到你了!”
“你是來救我們的,對不對!?”
“你是、是搜救隊嗎!?”
“我們能出去了,是吧!!”
“太好了,快帶我們走啊!!”
這兩個青年完全不在乎衛複淵全身濕漉漉的,一摸一手的水,反而像是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揪住對方的袖子,一疊聲懇求他將自己帶出去。
“都別吵!!”
衛複淵被鬧得頭疼,大喊一聲,讓他們住了嘴。
“我們確實是來找你們的。”
這時門外的北泉才抬手在門板上敲了幾下,然後施施然走進房間:
“但想離開這裡,光靠我們還不行。”
“現在,請告訴我,你們還剩幾個人,這些天來又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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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十五分鍾之後,換掉一身濕衣服的北泉和衛複淵回到了這間小院的西廂房裡。
除了他們二人之外,還有四個學生,兩男兩女,便是全部的幸存者了。
這四人之中,其中一個男生名叫潘曉雲,是攝影系六班的班長。
北泉和衛複淵一聽他開口說話,立刻就斷定這人便是兩天前給《驚悚夜話》打電話的男學生了。
因為他的聲音實在太有特色了,是那種好似還未脫離變聲期的扁扁的公鴨嗓,聽過一次就不會認錯。
只不過潘曉雲顯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經在無意識中給《驚悚夜話》打過求助電話,而北泉和衛複淵也不會特地告訴他這件事。
而另外一個男生名叫羅森。
這人身材高瘦,相貌平平無奇,北泉看過他的資料,知道他性格略有些木訥,但脾氣不錯,成績和攝影作品在班級裡也只是屬中遊偏下的水平,完全就是丟進人堆裡就會找不著的類型。
至於還活著的兩名女生,一個叫劉玲玲,一個叫黃蘭,既是室友,也是感情相當親密的閨蜜。
她們二人原本住在隔壁一間院子裡。
當姑娘們猝然被北泉和衛複淵叫醒,第一反應也跟兩個男生一樣,以為終於可以擺脫這要命的死循環了。
但隨後劉玲玲和黃蘭得知,二人雖是援兵沒錯,卻不能立刻帶他們離開,便崩潰地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場,一直哭了差不多有十分鍾,才蔫蔫地平靜了下來。
“好了,先說說你們這幾天的經歷吧。”
剛才北泉已經跟幾個村婦打聽過,距離所謂的祭祀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完全夠他們先將手頭上的線索捋捋清楚了。
一聽這個問題,四個學生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說出自己的所見所聞,一時間七嘴八舌,場面十分混亂。
北泉抬手製止了這種缺乏效率的溝通,指了指身為班長的潘曉雲,“小潘同學,你來說說看吧。”
其他三人悻悻然閉了嘴。
潘曉雲用力地咽了口唾沫,坐正了身體:
“我們在這裡呆了有四天……不,五天了吧……”
北泉:“到底是四天還是五天?”
潘曉雲想了想:“不算睡在荒村的那一晚的話,應該是四個晚上,現在是第五個白天。”
北泉點了點頭,心說這個碎片空間裡的時間雖然不斷重複,但流逝速度卻是和現實一模一樣的。
“一開始,我還以為我們穿越了。”
潘曉雲來了個頗有苦中作樂精神的開場白,接著說道:
“但很快的,我就發現,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
根據潘曉雲的說法,原本他們打算在玄門村裡住一晚,睡一覺起來,天亮了就坐車下山回程。
沒想到他們竟然是被一群村民衝進房間叫醒的,二話不說就拖著他們去河邊看什麽祭典。
“當時情況很混亂,我們都被嚇呆了。”
潘曉雲說道:
“我掙扎著反抗,想要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那些人根本不理會我的問題,而我也掙不開他們,只能被他們一路拖到河邊,看他們往河裡丟紙人……”
“等等。”
北泉再一次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