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二叔沒這個本事, 二是他也沒必要這麽乾……
衛複淵琢磨著, 眉頭便不自覺皺了起來, 表情凝重。
衛爸衛媽自然也看出了端倪。
“怎麽?”
衛爸摸了摸臉上的毛,試探著開口, “這酒,有什麽問題嗎?”
衛複淵聞言,看向自己老爸, 嚴肅地回答,“你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就是因為喝了這藥酒。”
“什麽!?”
衛爸衛媽大驚,異口同聲叫了起來:
“你是說真的!?”
衛複淵重重點了一下頭。
這下子, 連衛爸衛媽都震驚得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兒子自然不會在這麽重要的事情上胡說八道, 但連奉興城最好的醫院都查不出的怪病,怎麽衛複淵一個學工商管理的,反倒是一眼就能找出病因呢?
愣了片刻,衛媽終於想到要問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你是怎麽知道的?”
衛複淵看了看北泉,“是北泉告訴我的。”
衛爸衛媽的臉色頓時更加精彩了。
“那……北泉先生。”
衛媽轉向這位“兒子的男朋友”, 又將剛才的問題問了一遍,只是這次的語氣已從驚訝變成了明顯的懷疑, “你怎麽知道是這酒有問題。”
北泉笑了笑:“當然是因為我能‘看到’。”
衛爸衛媽:“!!”
二人先是一愣,而後臉色“唰”一下白了。
“看、看到?”
雖然極力掩飾, 但衛媽的話語間還是隱隱帶上了顫音,“看、看到什麽?”
“不好意思,還沒自我介紹。”
北泉適時露出了一個溫和親切的笑容。
“我是學道之人,自己開了個公司,平常經常會給‘客戶’處理一些與鬼魅邪祟有關的麻煩。”
他說著,看向被衛複淵抓在手裡的那瓶藥酒,又看向衛爸長滿了黃毛的臉,“就例如,二位現在遇到的這種。”
衛爸衛媽:“……”
他們已經有點兒震驚過頭,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表情都凝固住了。
房間足足安靜了半分鍾。
好不容易,衛媽才從愣怔中回神。
“這麽說……你是個道士?”
衛媽抖了抖嘴唇:“出家人難道不該六根清淨、斷絕情欲嗎?你為什麽會跟我兒子在一起?”
“北泉才不是道士!”
衛複淵趕在北泉開口前搶答道:
“再說了,就算是道士,也有能娶妻生子的!”
然後,他揮了揮手,“不說這個了,媽,你該關心的,難道不是這藥酒的問題嗎?”
經兒子提醒,衛爸衛媽才驚覺現在確實不是糾結北泉到底是不是道士的時候。
“你確定問題出在這酒上?”
衛爸又忍不住摸了摸臉上的毛,“可阿河沒理由害我啊!”
生意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衛爺爺相信水為財之源,所以給二子一女取名時,都簡單粗暴的用了跟“水”有關的字,大兒叫大江,次子叫大河,么女則叫月湖。
衛爸仔細回憶,確定這藥酒的確是他的親弟弟衛大河送給他的,說是補腎養氣的佳品,正合適他喝。
恰好那段時間衛爸正籌劃著上馬一個重要的新項目,每日忙於應酬,睡眠時間嚴重不足,年齡也到了時候,便體會到了大部分休息不夠又缺乏運動的中年男人都會有的那點兒煩惱,在一晚上跑三次廁所之後,便試著喝了弟弟送給他的藥酒。
衛爸其實統共也就喝了那麽三五回,每次一小杯的樣子。
但現在回想起來,他臉上長出毛發,確確實實就是從喝了藥酒後開始的。
“……北泉先生。”
即便心裡其實已經信了九分,但畢竟事關自家親兄弟,衛爸依然決定還是要謹慎一些,“你剛才說你能‘看到’……是,這藥酒裡有什麽東西嗎?”
北泉勾唇一笑。
“我知道二位肯定還會懷疑。”
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帶噴嘴的小瓶子,“既然如此,來個‘眼見為實’,好不好?”
衛爸衛媽又愣住了。
“這……還能眼見為實?”
衛爸看向酒瓶的眼光頓時多了些驚恐,又有掩飾不住的好奇,“我們能看見什麽啊?”
北泉晃了晃手裡那隻小小的噴霧瓶,笑得一臉高深莫測,“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實話,衛爸衛媽都是害怕的——畢竟誰知道那噴霧瓶裡裝的是什麽東西,等會兒自己又會看到什麽——但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哪怕再害怕,在好奇心面前,人往往最後都會選擇去冒那個未知的風險。
衛爸衛媽猶豫了片刻之後,終究還是敵不過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情,咬牙同意讓北泉在自己眼睛裡噴了些古怪的不明液體。
“好了,現在,請看吧。”
北泉笑了笑,然後側過身讓開視角,讓衛爸衛媽可以看到衛複淵手裡端著的藥酒瓶子。
“哇啊啊啊啊!!!”
下一秒,二老雙雙發出了慘叫,一起躥上床,失態地抱在了一起,縮在床尾瑟瑟發抖。
因為他們看到,那隻藥酒瓶裡多了一團烏漆墨黑的玩意兒,看上去像隻擠進瓶子裡的黑色的大蜘蛛,並且還在不停地徐徐蠕動,扭曲的長腿一下一下敲打著玻璃瓶的內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