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周身黑氣繚繞, 外層紫光颯颯,撲倒那道“意志”,將本不可見的無形之力攢在手心,一撕一扯,竟然將它狠狠撕了個粉碎。
“乾得好!”
薑南岸一聲大喝,冷不丁牽動到被倒下的茶幾砸中的手臂,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撕碎了那無形的意志之後,黑影輕飄飄地落了地。
隨後,祂對衛複淵行了個屈膝禮,身影便隨之消散了。
衛複淵看過山貓精的記憶,知道這可憐的小貓兒因為寄體的女童像受損,修為法力也受了不小的傷害,這會兒已是強弩之末,實在支撐不住了。
祂剛剛那一禮,便是“一切拜托你了”的意思。
“總而言之,應該暫時安全了。”
衛複淵轉頭對薑南岸和蘇闌說道:
“你們倆現在怎麽樣了?”
一聽到“暫時安全了”這五個字,蘇闌立刻“啊”地叫了一聲,轉身撲到自家丈夫身邊,去查看對方的情況。
蔡明健的後腦被硬物砸出了一道血口子,一摸一手的血,人也昏迷不醒。
蘇闌頓時嚇得六神無主,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兒,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先打120!”
衛複淵摸出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
“把蔡先生送去醫院,我在路上跟你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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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祝泓汯的別墅中,四名警官帶著賀強的屍體先行離開,地下室裡就剩下北泉、青燭和阿柳三人。
他們站在床前,低頭研究床上那團“東西”。
此時,三人的神色都十分凝重。
因為他們眼前的這團“東西”,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不是能輕易展示在世人眼前的玩意兒,只能交由“特七”這樣的機構來處理。
就在剛才,有個警察心生好奇,在旁邊伸著脖子瞅了一眼,當即面露震驚,差點兒沒嚇出個好歹來。
他看到,床上放了一個長條形的東西,整體尺寸大約跟一個瓷枕差不多,外層是一塊髒兮兮的灰黃色的布料,內裡一團暗紅的肉色,乍看像一塊放得太久的不新鮮的豬肉……
然後,就在警官的注視中,布料內部包裹的“豬肉”忽然跳動了一下。
警官用力地眨了下眼。
他首先想到的是,會不會有什麽老鼠之類的小動物鑽到了那塊肉下面。
然而緊接著,肉塊又動了。
“咚!”
這一次,警察看得分明。
那不是小動物,而是它就像新鮮離體的心臟一樣,收縮又鼓脹,一下,一下,又一下,規律搏動著。
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警官當即嚇得面如死灰,騰騰連退兩步,好不容易才克制住驚叫出聲的衝動。
“這東西交給我們。”
青燭將另外三個想要湊近的警官擋開,“它很危險,你們處理不來。”
其實幾名警官都感到十分好奇,很想知道它究竟是個什麽玩意兒。
不過身為刑警的第六感在無聲地警告他們,那團東西對不懂行的人來說,就是一件擅動即死的危險物品,千萬不能逞強。
於是警官們隻得訕訕地應了青燭的要求,不再多說什麽,隻帶著賀強的屍體,撤離了別墅。
等警官們都走了以後,青燭朝床上那東西抬了抬下巴:
“北泉,你解釋解釋。”
青燭的師承很牛逼,本身實力也很強悍,要不然也不會在能人異士輩出的“特七”裡做到現在的位置。
只不過術業有專攻,他對那些說不出來歷的邪門外道的了解畢竟十分有限,否則也用不著特地把北泉喊來幫忙了。
所以現在青燭只能判斷出眼前這塊肉團大約是某種邪術的成品,而且從術法使用的材料來看,所圖必然不小。但至於具體是什麽,青燭實在說不清楚。
至於阿柳姑娘,她身為柳家人,其實本來就對這些邪門玩意兒有些忌憚。
若不是這次案情重大、影響惡劣,“上頭”格外重視,下了讓“特七”追查到底的死命令,她是真心不想摻和進來了。
“你聽說過恚鬼嗎?”
北泉轉頭問青燭和阿柳。
兩人一同點頭。
“當然知道。”
青燭回答:
“恚鬼一族以前一直都是封印在你們朱陵秘境裡的。不久前有人將封印的法器從朱陵秘境裡偷了出來,恚鬼就開始在人間出沒了。”
他瞥了北泉一眼:
“而且,我聽說你這次‘出山’,為的就是逐一封印流落在外的恚鬼,沒錯吧?”
諸如北泉他們這些掛了號的“能力者”,一舉一動都在“特七”的監視之中,什麽時候來,在哪裡落腳,要乾些什麽,青燭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北泉點了點頭,又問道:
“那麽,你們知道恚鬼的來歷嗎?”
青燭微微蹙起眉。
“說實話,了解不多。”
他認真地想了想。
“我只知道它們本質是鬼仙。還有……”
青燭頓了頓,“好像跟巫族有些關系。”
“你說得沒錯。”
北泉淡淡地笑了笑。
“恚鬼在成為鬼仙之前,也曾經是有生命的人。只是因為很多原因,他們對精神和肉身的認知跟我們不一樣,走上了截然不同的歸宿——它們成了以負面情緒為食的恚鬼,而我們則輪回轉世,一代一代繁衍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