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通曉奇門八算的人,都善於找墓和洗卦,也就是要麽就是用風水來找墓穴的方位,賺個比例,要麽就是把人鑒定東西,如果東西上有什麽邪物,也有辦法擺局處理。
在墓中擺陣,很可能是當時遇到了特殊的情況,齊家人不得已而為之。
不過這水靠出現在這裡,說明三叔很早就和齊羽有過交集,在西沙出事之前,他們就在一起落活了。但齊羽在當時屬於國有機關的辦事員,早就已經在吃皇家飯,三叔是和陳文錦阿姨好上之後,才跟了一段從良。陳文錦當時是他們當時考古隊的領隊。齊羽應該算是她的下級。
如此說來,進到這個南海王墓的時間,應該是三叔認識陳文錦之後,他們去西沙之前。正是三叔在考古隊裡做痛改前非浪子回頭美人垂目的春秋大夢的時候。
我拍了拍腦門,也就是說,三叔來南海王墓有可能不是倒鬥,而是一個考古項目?這倒可以解釋為什麽只有主棺槨不見了,其他陪葬品安然無恙。
但如果是考古發掘為什麽沒有繼續下去?
是三叔偷偷和齊羽在外面做私活賺錢,背著沒有讓陳文錦阿姨知道?
我想起了那張三叔和楊大廣的合影,那上面的狀態,並不像盜墓賊,更像是產業工人在做科研調查。
我收回自己的心神,覺得再這麽想下去,我過去十年的修為要重新入魔了,但齊羽此人和我的關系很重。如果整件事情和齊羽有關,三叔給我線索讓我去查,倒是有很大的邏輯可能性。
仔細去聽四周,仍舊沒有任何的聲響,我推了推胖子,他仍舊沒有醒過來。
我掰開他的鼻孔,心說難道我要做到這種程度,拿起蠟燭準備照照胖子的鼻孔,一拿起來,蠟燭的光照出的范圍一下變大。我猛的就看到一個人,站在大概四米外的墓道中間。
我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就看到那是一個黑色的人皮俑。黑暗中讓人毛骨悚然,夢魘一樣的站在那兒。
我瞬間渾身的白毛汗流了三遍,因為從斷掉的手和精致的面部,我發現竟然是那個在水道中的女陪葬俑。
不知道為什麽,它忽然出現在了墓道裡。
它是從水道裡跟著我過來的麽?
在仔細去看,就看到它的手部,捧著什麽東西。
第六十三章
我慢慢的放下火盆,因為青銅盆實在太重,光線下移,女人皮俑的臉沒入了黑暗中。蠟燭燃燒的蠟味充斥著我的鼻子,四周一片寂靜,只有胖子的呼吸聲。
我緩緩的站起來,看向女人皮俑的手腕,它本來捧著幾隻玉耳朵似的陪葬品,如今已經沒有了。在它手腕上,放著一條黃銅的金屬條,已經都是綠鏽了。之前我未看見這東西。
這他媽真是鬧鬼了,我心說,都說淹在水裡的人魂會被困在水裡,難道是真的。這女人皮俑裡有鬼?
我想起悶油瓶說,這個女人皮俑只有我能看見,他是看不見的。又想起犀照的傳說。我現在看著的,該不是真的是陰間的東西,悶油瓶難不成是想讓我跟著鬼出去?
之前在水中也沒有看到人皮俑的腳部分,剛才在主墓室裡看到的人皮俑都穿著華服下擺,把雙腳都遮住了。火光下我倒是清晰的看到了這女人皮俑的腳,腳上還有腐爛的金絲緞靴,為了不讓人皮俑倒掉,能看到雙腳人皮中壓有重物。但畢竟只是人皮,裡面繃的支撐金絲是死的結構,並不是機括,所以膝蓋並不能彎曲。絕對不能是走過來的。
如果不是走過來的,要麽就是人搬過來的,要麽就是飄過來的,如果是人搬過來的我不可能什麽都沒有聽見,如果是飄過來的,實在無法想象是個什麽畫面。
我咽了口唾沫,人皮俑一動不動。這場景真像夢魘一樣,四周的空氣變得冰冷起來,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的這玩意帶著陰間的氣息。
往下是車馬坑,往前是主墓室,往上是一個奇怪的小洞穴通道,其他出口全部被淤泥掩埋了,我就算再躲也沒有地方可躲了。
女人皮俑的表情,還是如之前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我注意力看向它手中的金屬條。我就發現,那是一把銅尺。
我愣了一下,剛才我們從水道出來的時候,我最後和它說的一句話是,我不要這些東西,我要能出去的東西。然後它再次出現的時候,手裡的東西換了。
難道它聽懂了我的話,把我要的東西給我了?這手裡的東西能讓我出去?
想想不可能啊,這裡是平潭底下的古墓,當時南海國的胥民都是閩越人,說的都是古閩語,古閩語我還真有點研究,如今廣州的吳川話裡就有古閩語的發音。
所以這具女人皮俑,應該是漢代時候的福建人。
我剛才說的是普通的話,如果真是鬧鬼,她聽得懂才怪哩。
我鼓起勇氣,閩南話我還是會一些的,但是古閩語和現代福建話區別有多大我真不知道,福建的語系之複雜,隔了一個山頭就聽不太懂,這裡是平潭,和福州話又有些不同,但福州話和閩南話完全是兩種話。
我腦子一亂,就說出一句我都不知道語系的話:“你聽懂我說的話了?這東西是你給我的?”
女人皮俑沒有反應,我想繼續問,那銅尺忽然從它手腕掉了下來,落到了地上,一下彈到了火盆裡。
我看了看它,上去把銅尺拿了出來,就發現那是一把丁蘭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