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和這隻氣象隊的領隊進行一次私密的聊天,雖然氣象隊的領隊非常謹慎,幾乎沒有泄露出任何的信息,但是三叔還是直接明白了他們並不屬於組織上的官方隊伍,他們的氣象身份完全是假的,這批人非常神秘,這種神秘和三叔當時內心陷入的那個巨大的陰謀完全沒有關系。
這讓他非常的恐懼。
張家和汪家歷時千年的鬥爭,對於老九門的人來說,牽連至今算是人類可以理解的最大的陰謀,但是在那一刻,三叔看到了那些人,他開始意識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的陰謀存在。
“其他”在他的世界之外,三叔充滿了好奇,那隻氣象隊的領隊告訴他,他們正在追雷,在這幾年,他們供奉的雷,停在這片山區裡,他們將同伴的骨灰和這個雷接觸,希望同伴的靈魂可以和這個雷合為一體。
三叔問他們為甚麽要這麽做,領隊告訴他,他們一直想要弄清楚,雷中到底有什麽,在山中聽雷的歲月中,很多同伴去世了,為了紀念和緬懷他的同伴們,他們發明了這種奇怪的儀式,希望同伴可以和雷聲同在。
當時三叔認為這一群是單純的搞封建迷信的,但是這群人離開的時候,給三叔留了一句話:我們再也見不到了,但是未來有一個機會,和你侄子有關。
三叔從未和他們提過我,所以非常在意這句話,最開始他覺得肯定是汪家和張家的人在設計,但是隨著時間的過去,他發現這件事情是完全的獨立。
這是一切的起源,之後他開始對於聽雷這件事情在意起來,最終找到了楊大廣,蠱惑他為自己研究雷聲的資料。
在三叔的日記中,我能清晰的看到很多斷句不明確的部分,所有這些部分都和那隻氣象隊離開時候和三叔的話有關,這個痕跡讓我知道有一句關鍵信息被刪掉了,因為做文字工作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我和文法打交道,我能看出這句關鍵信息可能的方向。
那群人走的時候,可能提到了我的死。
難道是真的是死期近了?
我深吸入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肺部,按壓了一下,之前潛水的恢復還未完全,摸上去刺痛。
繼續看下去,三叔和楊大廣還有文錦,第一次在田野調查的時候,同時嘗試收集雷聲,做第一次調查,楊大廣發現了雷聲的規律,開始醉心於雷聲的研究,隨著研究的深入,三叔發現楊大廣開始變化。
在最開始的時候,楊大廣是一個跟隨三叔的狀態,他一直對於三叔非常好奇,也願意聽三叔的指揮,在雷聲聽久了之後,楊大廣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幾乎從行為上,從一個理科男性,變成了一個女人。
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變化,是緩緩發生的,三叔最開始隻發現了很多奇怪的細節,直到有一次雷暴之下,楊大廣完全成為了另外一個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這種情況,我以前聽說過,在東北叫做撞雷,說是在打雷特別大的時候,外面的孤魂野鬼是呆不住的,要到人的身上躲一躲,東北有很多民間故事,講的是打雷天父母回家之後,就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一直等到雷打完了,父母忽然才緩過神來。這都是好的不願意驚擾到活人,但是外面雷太大太過危險,所以才借父母的軀殼暫且躲一下。
當時三叔就覺得楊大廣上了雷仙了,三叔一向不怕這些東西,就將楊大廣綁住,丟回了帳篷裡,和這雷仙玩一下。
那場雷打了很久,楊大廣一直用女人的聲音,對著三叔不停的說不停的說,三叔聽著聽著,慢慢的開始毛骨悚然,這個女人說的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當年他在那個野外氣象站和那個村子裡發生的事情,那個女的就像一個親歷者一樣,不停的說不停的說。
在把三叔經歷的事情全部說完之後,那個女的開始說起了,三叔走後的事情。原來在三叔走了之後,那個村子每逢雷雨天就開始死人,村裡的老人覺得害怕,都往外搬走,這個村子後來就成了一個死村。
雷停了之後不久,楊大廣就蘇醒了過來,結合他之前的一些痕跡,三叔才意識到,楊大廣不是被上了雷仙。在聽雷的過程中,他雖然沒有聽懂雷聲中的信息,但是他的精神似乎被影響了。
我摸了摸下巴,這裡也有一句話被刪掉了,三叔的日記非常流暢所以少了一句話實在太過敏感。
剛才的這些信息是不構成邏輯性的奇異事件的,三叔三次說了,他覺得不是雷仙上身,後面也沒有充足的理由。
但文法不會騙人,所以這一句話刪掉很有可能刪掉的是三叔認為不是雷仙上身的理由。
我略略推理了一番,如果要這件事情變的值得記下來,而且值得給我看,那麽,很有可能是如下情況。
那個氣象隊的領隊,是一個女人。
而楊大廣說出的那些話中,肯定有一些話只有他和那個女人才知道的話。
所以,這個雷仙就是那個氣象隊中的女人?
我也不相信上雷仙這件事,那麽並不是上雷仙,這個女人的隊伍,有將自己的骨灰和閃電連接,想讓自己和雷聲聯通的意向和習俗。
所以,這個女人死了?他的同事這麽做了。
而且,她真的和雷聲聯通在了一起了。
她的意識通過雷聲和楊大廣,和三叔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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