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在邊上做注釋,一共432具,這些人人皮俑都各具身份,樂師、士兵、仕女、武士、金剛。這些人皮俑全部都整齊的排列在壁畫上,我眯眼看了一會兒,這幅壁畫完全講的,就是南海王墓的設計象征理念。
在最上端,能看到一個仕女圍繞的區域,南海王織端坐在寶座上,寶座四周是一片雲海,四周仕女在仙船上環繞,群臣參拜。形成了極致極樂的美好世界。這個就是主墓室的場景。
在這個世界的四周,有雷神模樣的金剛護衛,守衛在這一層的四周。這些就是我們在墓道中看到的雷公俑。
在這個最極樂頂天的世界之下,是無數的車馬,剛才的那些雷公俑稱為了這些車馬的奇乘的戰車上,在極樂世界之下進行馳騁。這些就是陪葬坑內的車馬坑。
在車馬軍隊之下,是一群朝拜的士兵和工匠,這些士兵和工匠位於整個壁畫構圖的最底端,向上頂禮膜拜,這些就是我們在下水道區域內發現的那些水下的人皮俑。
整個南海王墓的結構十分簡單,二叔還標出了每一個人皮俑根據服裝的不同可能的身份,其中有一個女人皮俑,壁畫上面目模糊,他重點打了一個圈。這種面目模糊並不是壁畫的腐蝕,而是畫的時候,就沒有畫的清楚。
之前的壁畫每一部份都非常的清楚明白,只有這一張的這個部分,畫師畫的十分的草率。以至於這個女人皮俑的臉詭異猙獰。而這個女人皮俑是在壁畫的最頂端雲海仙境中的,在南海王的身邊,按道理是最重要的構圖之一。
為什麽會有這種情況?
會是那個女人皮俑麽?
我拿起手機,給悶油瓶發了個短信,問他那個女人皮俑哪兒去了。
悶油瓶回了一個:“帶出來了。”我想了想,這種東西帶出來了,二叔不可能帶著到處跑,肯定已經回到杭州入庫了。
再看二叔邊上的注釋,二叔寫的是:“在主墓室中,有很多仙船,在壁畫中紀錄,這個壁畫中面目不清的女人皮俑,在墓室的位置是在第一艘船上,但我們沒有發現這個女人皮俑,按照服裝,這個女人皮俑應該是皇帝身邊的女性巫女。”
我看到了第一艘的照片和壁畫的對比,果然第一艘船的照片中少了一具女人皮俑。
二叔拍攝了第一艘石船前地面特寫的照片,有清晰的腳印痕跡,二叔注釋:這具女人皮俑顯然是被之前進來的人帶走的。
為什麽?
二叔給自己提了這個問題,為什麽當年的老三要帶走一具女人皮俑?
“沒有帶走。”我心中暗自說,如果這具女人皮俑就是我們在水道中發現的那一具,那這具女人皮俑只是被丟在了水道中。
而三叔他們把整個壁畫中的人皮俑全部都臨摹了一遍,這種臨摹從我的看法,是為了記錄細節。我手抖了抖,給二叔撥了一個電話。
二叔的聲音永遠聽不出在做啥,問我怎麽了,我說:“我提供點情報總沒有問題吧。”
二叔說你說,我說道:“二叔,我有一個很有跳躍性的想法,你覺得,會不會有兩個南海王墓?”
二叔頓了頓:“你為什麽這麽說?”
我確實沒有理由,只是一種突發的想法,我說道:“我看了你給我的資料,三叔臨摹過壁畫,臨摹壁畫是為了記錄細節,記錄細節,肯定有另外一個’東西’,需要和臨摹下來的細節做比較,所以我覺得會不會有另外一幅完全相同的壁畫,只有其中的細節有一些不同,三叔才需要臨摹去對比,如果有完全相同的壁畫,我想是不是來自於一個完全相同的古墓,那就是有兩個南海王墓。”
二叔沉默了一會,說道:“並不是這樣,但和你說的有點相似,是有另外一個墓,壁畫和南海王墓的壁畫非常相似,但是這另一個墓和南海王墓之間,時間差了好幾個朝代。”
“宋代。”我說道。二叔頓了頓:“你怎麽知道的?”
第八十九章
二叔說完之後,立即就明白了過來,哦了一聲:“你和我說過。”我歎了口氣,二叔在那頭似乎泡了茶說道:“你再仔細看看,有什麽新的發現,再打來給我吧。”
我嗯了一聲,掛了電話,手機在我手裡旋轉了一圈,心中頂的難受,這件事情和我以往查的事情不一樣,十年前的事情,抽絲剝繭,我能看到清晰的脈絡,缺失了什麽,別人想隱藏什麽,在巨大的謎團和撲朔迷離之中,你能大概看到一個輪廓。
我在面對十年前的事件的時候,最大的恐懼是無法想象到這個謎團是如此的巨大,但實際在前進的過程中,從西沙的核心事件開始,到悶油瓶在整件事情裡各種線索穿插,我能看到一個一個清晰的節點。
我整個十年,一直在把這些節點編織成一個完整的真相。
我已經習慣這樣思考問題了,但是這一次的事情,不是清晰的節點。
所有我發現的痕跡和線索,帶出來的事情毫不相關,如果我要寫成小說,不得不像古人某些小說一樣,寫成好幾個楔子。
我往後隨便翻了翻,後面的壁畫有些非常重要,在後面的事件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有些則完全是當時的畫匠描繪的南海王一些無關緊要的功績,比如在地下水域治水,捕撈巨大的河蚌采集珍珠。但是在此時雖然二叔認證的幾乎每一個細節都做了大量注釋,我的思緒還是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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