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首領笑著看著我:“這在你的選擇,我們汪家,早就沒有選擇了。”
臥槽,竟然是個樂天派,我對付這種樂天知命的反派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問道:“你們不怕死麽?”出來打工的汪家人顯然應該是功利的怕死之徒。
汪家首領非常爽快的點了點頭:“我們怕,但咱們現在是一個平衡狀態,你總不至於說現在就讓我們投降。我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最終會起屍。在這個時候,情緒一點用也沒有。”
他的話在我的耳邊回蕩,忽然一下擊穿了我的意志,這句話,是我在推平整個汪家之前,經常說的一句話。不知道他是有意送回給我,還是無意和我說了同樣的話。
在命運面前,情緒只是腎上腺激素分泌的感覺而已,不要在意情緒,而要在意腎上腺激素分泌之後自己動作的精準程度。
那個會決定生死。
說的簡單一點,當人攻擊別人時會激動,注意力上升,往往會覺得自己同時很憤怒,修煉的關鍵是關掉憤怒,留下激動產生的注意力。
那是因為我在當時,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隻想完成這件事情。
這種狀態,通常用以無法正常解決的場面,就比如說,現在。這是破壞平衡的處世之道,我的優勢只有一個,就是我比所有人會快一秒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汪家首領還是笑吟吟的看著我,我忽然明白了我現在需要做什麽,我如果還想活下去,就絕對不能把自己活著當成是自己計劃的一個重要條件,唯有不考慮是不是能活下去,才能獲得先機。
“如果最後關頭我還活著,而你還不知道聽雷的秘密,記得,只有幫我,你才能最終知道雷聲裡是什麽。”我說道,汪家首領沒明白,問道:“什麽意思?”
你繼續猜吧,我心說,張開手看了看手中的銅錢,銅錢上全是血。
我還是不明白這個銅錢的意義,對於我來說,如果我不知道這個銅錢的意義,而小花又不能現在告訴我,那麽這個銅錢對於我沒有任何的用處。
我回身,把銅錢塞進了我身後道路將軍的嘴巴裡。汪家人瞬間一下慌亂,幾乎是同時,我飛身躍起,一下抱住那個汪家首領,左手拔出他腰間的匕首,反手一下砍斷了吊著小花的繩子。小花瞬間墜落。
汪家首領身手就要抓我,我幾乎同時松手,朝著深淵往下墜去。他一下沒有抓住我。
我在空中大喊:“我們掉下來了!小花三點方向,離牆壁三米,我二點方向,離牆壁兩米四,我們隔兩秒!胖子,小哥,瞎子!我們死不死靠你們的眼神了!”
說著我張開四肢,呼嘯墜入深淵,心中祈禱,在黑暗中有人會躍起接住我們。
默契啊,兄弟!給點默契!
第兩百一十六章 活著
在黑暗中滑落的過程中,等待我的只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顱骨撞到石頭的骨裂和腦漿炸出,一種是我的手臂一把被人抓住的關節劇痛。有那麽幾秒鍾,我已經在等待顱骨摔碎的那一刻。
我迅速墜入黑暗,其實並沒有吵過十秒鍾,我感覺我的手臂被人一下拽住,那個人的手猶如鐵鉗一樣,以至於我所有的皮膚被瞬間撕緊,疼痛從被抓住的位置瞬間往上,一直到肩部關節,我最後被拽住的瞬間,我都感覺自己的肩膀要斷了。
我不知道小花怎麽樣,只知道我停下來之後,一下蕩到塔壁上,死死的撞了上去。走運的是我下巴先撞到,沒有磕到鼻子,否則好不容易有好轉的鼻子估計這輩子都要靠假體才能立起來。
接著我被迅速拽了上去,一個人把我拖進塔壁的一個神龕內,我從力度上立即知道,這個人是悶油瓶。
“老鐵,666”我緩了一下,心臟跳的劇快,脫口而出。
悶油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幾乎是同時我聽到下面有人輕微的敲擊著敲敲話:“抓到小花了。”
我松了口氣,看來我的直覺是正確的,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剛才如果我被一槍打下來,估計也會被接住。
“跟我來。”沒等我細想,悶油瓶輕聲說道,我看到黑暗中亮起了一根橙色的熒光棒,照亮了他的臉,同時我看到這個神龕的後面是一個通道。
口子上已經被重新堵上了人皮俑,熒光棒很暗淡,所以應該外面看不到這個光,他迅速往黑暗中退去,我跟了上去。我就發現神龕裡是一條非常狹窄的裂縫,正好能夠通往那條從上頭一路裂到下面的巨大裂縫的深處,裡面的洞壁上全部覆蓋著青銅簧片,一層一層。猶如萬佛洞裡,滿山遍野的小石窟形成的鱗片效果。
“這是什麽地方?”我輕聲問道,一說話,就發現我的聲音瞬間通過這些簧片傳遞了出去,所有的簧片開始共鳴,一片一片的傳遞,我發現這些簧片都薄如蠶翼一般,稍微碰一下就會劃傷手臂。
悶油瓶讓我不要說話,我捂住嘴巴,看到自己的手上已經有了好幾條血口子,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劃傷的。
我們踩在這些簧片上,洞並不是平行的,有很多斜坡和拐彎,我們只能蹲著前進,我必須走的非常小心,如果摔一跤,遇到比較陡的斜坡,我稍微滾出去三四米,身上絕對不可能剩下一片好肉。
一路跟著悶油瓶進到了哪條裂縫中,裂縫是往下,簧片過於鋒利,我們根本不可能徒手往下,就聽到悶油瓶在出口輕輕的敲了幾下自己的鞋面。那聲音些微共振了一下簧片,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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