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尖叫聲劃破了夜幕, 待看清她的臉後, 眾人都是又驚又怒:“薛宴驚?!”
反應慢的還在質問她。
反應快的卻已經轉身要逃。
“是我, 不是想要我的命嗎?跑什麽?”薛宴驚掃了眼前眾人一眼,凰凌的親戚加上眾侍衛約有百余人,金劍率先射穿了逃跑者的後心, “一起上吧。”
長老赤紅著雙眼指揮眾人:“和她拚了!”
話音未落,倒是人頭先落了地。
斬龍金劍隨心而動, 就算一眾侍衛將他保護在最中央,薛宴驚說要最先殺他,就一定不會不小心先傷了一旁的護衛。
人群驚恐地散開,高貴的鳳凰族人們嘶吼著讓侍衛先頂上,自己則四散奔逃。
薛宴驚哪能讓他們逃掉?她負手立於半空之中,操控斬龍金劍在人群中穿梭, 微垂著眸,看著血色橫流,聽著鬼哭狼嚎。
她一眼掃到了躲在侍衛身後的凰凌父親, 特地關照他, 在他身上多戳了幾劍。
百余人裡,除了侍衛們能勉強互相支撐著扛上幾招, 其余養尊處優的鳳凰族人, 有一個算一個, 都是廢物。
凰凌的某位堂兄或是表弟,薛宴驚也分不大清,他甚至尿了褲子。
從凡間到仙界不知遇過多少敵手,她倒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慫的。
不得不說,比之凰凌的膽識氣魄,這些人的確要差得太遠,但殘忍和蠻橫卻不遜於她。
薛宴驚想到這些人以利相誘,想讓自己幫忙對付凰凌時所說的話,以及剛剛在前殿,這些人紛紛給凰凌獻上誘殺自己的毒計時的表情,便忍不住想發笑。
長久的生命,優渥的生活,永駐的容顏,無邊的財富,並沒有教化出他們美好的品德,也並不能讓他們滿足於眼前的日子,而是讓他們短視、自私、自命不凡、貪得無厭,帶著十足的優越感,永遠隻關注自己的利益。
當殘忍和無能結合在同一個人身上時,也許尚可控制;但結合在同一族身上,那簡直就是災難。
薛宴驚在半空中歪著腦袋注視他們,發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疑問:“你們真的是鳳凰嗎?”
凡人將其視為神獸,對其畫像頂禮膜拜,凡間女子成親時要佩鳳冠霞帔,又有龍鳳呈祥、鳳雛麟子等詞語,人們賦予了“鳳凰”極美極高華的寓意,用筆墨描繪著它們華麗的羽毛、高潔的品性。更有相信鳳凰能救世的赤霄宮,花了幾百年苦苦追尋其蹤跡,若他們得知真相,不知會作何想法。
所以,“我還是把你們殺光好了,免得教凡間那些相信神話的小孩子們失望。”
……
薛宴驚回轉時,凰凌正在案邊自斟自飲。
“都殺了?”
“一個不留。”
“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回去歇息吧。”
“陛下。”薛宴驚卻並未依言退下,而是大步上前,抬手在凰凌書案上放下一隻染血的白玉鳳凰擺件,正是今日她那親族從殿裡偷走的。
“我殺死她前,逼她交出來的。”
凰凌怔了怔,自薛宴驚認識她起,從未見過她露出這種接近於茫然的表情:“……你有心了。”
“臣告退。”
凰凌阻止了她:“坐下,陪我喝酒。”
“我也想要一壺。”鶴銘毫無眼色地在金籠中叫嚷著。
凰凌沒好氣地給他扔了一壺進去。
她看向薛宴驚,語氣裡居然帶了一絲斟酌和安撫:“我派人打聽到你父親的下落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他。但早在你進入仙界前他就已經死了,我很遺憾,我明白你們下界的親情和我擁有的似乎不大一樣,你一定很難過。”
“……”薛宴驚歎了口氣,其實她心下多少已有預感,她的名字與事跡如今在仙界傳得沸沸揚揚,如果父親還在,總會想辦法和她聯系。
凰凌給她斟了杯酒,兩人沉默著對飲。
“我如今已是父母雙亡了。”酒過三巡,薛宴驚忽然說。
凰凌舉了舉杯:“我盡量早日追上你的步伐。”
“……”
兩人又沉默地喝了幾輪,凰凌手邊已經擺了十余隻空空如也的酒壺,她倚在數隻金絲織成的軟枕裡,發間的明珠在燈下散著漂亮的光暈,她抬眼,從萬般錦繡富貴堆裡看向薛宴驚:“我這個帝王之位大概坐不了太久。”
“陛下……”
“不必安慰我,我知道我不是個好東西,我的臣民八成已經在盤算著要怎麽推翻我,”凰凌顯然只是想傾訴,並不想聽無用的安撫,“而我那些親族也在蠢蠢欲動,我遲早有壓不住他們的一日。”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啊陛下。”鶴銘在一旁說風涼話。
凰凌立刻嘲諷回去:“這位得道之士,你當了多久的帝君來著?滿打滿算有一刻鍾嗎?”
鶴銘氣得不說話了。
凰凌又看向薛宴驚:“樂峰帝君在位時,特別瞧不起我們鳳凰族,他看著我們族人時,我能感受到他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輕蔑。不過說真的,連我都沒辦法因為這一點怪他。”
“確實。”鶴銘又忍不住搭了個腔。
凰凌沒理他:“但我那些賤骨頭族人,從來沒想過要去推翻他的統治,如今我取代了他,幾乎是要什麽給什麽,他們卻要從我手裡奪權。”
“……”
“其實,我也從沒想過要長長久久地去做這個帝王,只是我得趁手裡還有權力的時候,折騰夠本,才不枉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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