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始終不忘,想要一雪前恥。
沈丹熹縱身一躍,騎到他背上,抓住背上羽毛,昂首道:“好,等我修為恢復,我會拔光你屁股上的毛的。”
這便是同意了。
漆飲光得到滿意答案,周身妖力猛地膨脹開,如綻放開的一團流光溢彩的雲霧,將沈丹熹裹入妖氣當中,拖著長長的尾羽,振翅而起,化作一道絢目的五色神光,射向昆侖之外。
昆侖虛高萬仞,方八百萬裡,從昆侖宮到昆侖山門亦要花去不少時辰。
羽山少主的速度比一般神獸坐騎要快上許多,約摸半個時辰,便已望見環雲之上那一座巍峨山門。
神將陸吾駐守山門,其人面虎身,九尾纏與山門之上,手持方天畫戟,法相與山門等高,頂天立地,一雙怒目望而生威。
因神女大婚之喜,陸吾兩肩的獸頭盔甲上掛著彩穗,腰間亦系著大紅綢花。
漆飲光道:“殿下,你俯低一點,我偷偷帶你過去。”
陸吾神將守昆侖門戶,並不好糊弄,沈丹熹俯身趴在孔雀背上,幽藍色的流光流淌而來,化作片片柔軟蓬松的羽毛覆於她身,將她整個掩入羽毛之下。
沈丹熹滿眼都是絢麗的藍色流光,聽漆飲光繼續道:“殿下,你捂住耳朵,一會兒可能會有點吵。”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昆侖山門之下,陸吾垂下龐大的頭顱,看向那一隻孔雀,“羽山少主,殿下的婚典未完,你這就要走了麽?”
孔雀被陸吾呼吸之間噴出的氣息吹得繃緊翅膀,於時起時消的狂風中穩住身形,遺憾道:“家中有一些急事,不得不回,實在有失禮數。”
陸吾又湊近幾分,堪比燈籠的金色眼睛低下來,眼中的金光幾乎籠罩住孔雀,又問道:“羽山大長老沒有同少主一起回?”
“事雖急,卻也不是大事,我一人回去足矣。”漆飲光說著,一枚傳音咫書從羽毛下飄出來,靈光閃爍間,一道刺耳的鳥啼聲從咫書裡衝出,鳥啼聲中又有嬰孩炸裂的哭聲,交錯而鳴。
似有無形的音波隨哭聲衝出來,震得山門內外的環雲都翻湧動蕩起來。
伏在孔雀背上的沈丹熹連忙抬手捂住耳朵,被這炸裂的嬰兒啼哭聲震得腦門發直,早知道她就該聽漆飲光的話。
饒是如此,還是擋不住那恐怖的哭聲,在魔音繞耳中,沈丹熹斷斷續續聽到漆飲光說道:“……孩子……又催我……我也沒辦法……只有我才哄得住……非把羽山哭塌了不可……”
陸吾也被哭聲震得兩眼發直,瞳中的金光都弱了些,連忙撤開兵器,開啟山門,催促道:“請。”
昆侖之巔,晟雲台上。
昆侖君沈瑱踏風而上,從虞淵飛躍上晟雲台,與他一同踏風而上的,還有先前遭受重創,跌落虞淵的殷無覓。
他身上的血痕消失了乾淨,就連心口的衣襟處也平整完好,不見先前被刺破的痕跡。殷無覓身姿挺拔,面色如常,看上去全然不像是受了重傷。
沈瑱耳畔傳來留守晟雲台的親衛密音,稟報道:“主君,神女已下昆侖之巔,回了昆侖宮。”
他面上無有波動,轉向四面賓客,拱手道:“方才之事乃是小女同郎婿給大家開的一個玩笑,意圖在大禮最後有一個別開生面的收尾,小輩頑劣,讓諸位仙家見笑了,現下大禮已成,昆侖宮中早已備好宴席,請諸位仙家前往享用。”
殷無覓亦在旁拱手施禮,笑對眾人。
昆侖君既然這樣說了,眾人便也附和著寒暄了一圈,隨後祥雲散去,諸位仙家賓客跟隨昆侖侍從去了宴席。
昆侖巔上賓客一散,殷無覓便再也支撐不住,身子晃了一晃,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沈瑱急忙伸手扶住他,抬手迅速在他心口幾處要穴點過,以靈力護住他的心脈,隨即長袖一揚,將昏死過去的地魅籠入袖中,急匆匆從昆侖巔上離去。
他徑直飛入鹹池深處的澧泉殿內,將奄奄一息的殷無覓放入靈湯,又在湯內加入數十種天材地寶,以靈力碾碎,守在旁邊將藥性逼入他體內。
直到殷無覓情況穩定下來,暫且沒有生命之危後,他才收袖吐出一口長氣,神情沉斂地從靈湯出來。
晟雲台上一幕,莫說是圍觀賓客,就連他這個父君都想不透,沈丹熹今日為何有此一舉。
當初愛慕殷無覓,非他不嫁的人是她,為他舍棄仙元,放棄大好前程的人是她,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反悔傷人的亦是她!
沈瑱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喚道:“神女在何處,叫她過來見我。”
親衛上前來,拱手奉上一條織金赤紅披帛,俯身稟報:“主君,殿下在兩個時辰前,闖入玄圃看管外來坐騎車輦的山頭,放出一群神獸,又和羽山少主一起離開了昆侖,玄圃山主已命人將神獸都捉回,也派了人追去,但羽山少主速度太快,我們的人沒能追上。”
沈瑱倏地從座椅上站起來,心頭火氣又直往上躥升一截,蹙眉道:“漆飲光?她怎麽又和他走到了一處?”
二十七年前,她險些命喪他手的事,看來她是忘光了!
沈瑱雖惱怒她今日所做之事,但也實在擔憂她的安危,她失了仙元後,根本就無自保之力,在他眼皮子底下都差點出事,更何況出了昆侖。
雖說她如今已收回仙元,但到底是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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