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柚:“好。”
她手搭在膝上,脊背微微繃緊,無所適從地坐了會兒,忽然聽到身畔響起沙啞的輕笑聲:“還不走?想幫我換衣服?”
溫柚不知道他現在就要換。
“不想不想。”她站起來,耳朵有些熱,一溜煙走出門外。
溫柚也回房更換外出的衣物。衣櫃旁邊有個全身鏡,她穿著貼身內衣在櫃子前面翻衣服的時候,忍不住瞥了眼鏡中的自己。
身材好像也……還行。
該瘦的瘦,該有肉的有肉。
皮膚看上去也不錯,有醫美手段加持,細膩白皙,幾乎沒有瑕疵。
就算不小心當了暴露狂,應該也是,很好看的暴露狂。
只是丟了點面子,不會惹人討厭吧?
溫柚揉了揉發燙的臉,心髒砰砰直跳,不再看鏡子,緊忙找了件衣服套上。
午飯點了外賣,幾樣清淡的小菜。
雲深沒什麽胃口,舀了碗湯懨懨地喝著,時不時打量一眼桌對面的女孩。
她穿一件高領羊毛衣配高腰牛仔褲,膚色白淨,雙唇嫣紅,晨起的浮腫已經消盡,雙眼清透,神態淡然,整個人透著恰到好處的疏離,和昨夜相較,簡直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她說不喜歡他,雲深初聽時覺得不爽,想想卻也正常。
他性格差勁,認識了這麽多年,也沒做什麽討姑娘歡心的事兒,人家憑什麽看上他?
雲深聳了聳眉,將碗裡的湯喝完,隨口評價道:“食之無味。”
溫柚:“自然比不上學長做的。”
雲深扯唇,指尖輕敲桌面:“喜歡吃我做的?”
溫柚坦坦蕩蕩的:“您就別明知故問了。”
行。
好歹是有一點喜歡的。
吃完飯,雲深的體溫依然居高不下,溫柚不敢耽擱,風風火火地拉著他出門上醫院。
雲深今天頭腦昏得厲害,才想起來還沒通知司機過來。恰好車庫裡停著一輛女生也方便開的小轎車,溫柚把雲深推進副駕,自己來到駕駛座,點火上路。
雲深第一次見她開車,忍不住問:“上次開車什麽時候?”
溫柚想了好一會兒:“前年,在老家。”
雲深:“……”
溫柚車技生疏,還有輕微的路怒症。銀灰色賓利駛出小區,來到大馬路上,旁邊一有車輛靠近,作勢要借道,她就會衝人家大喊:“別過來!離我遠點!”
雲深看樂了,笑得身子弓起,咳嗽不止:“喊什麽?按喇叭啊。”
他手搭在窗框,指尖抵著太陽穴,側著臉看駕駛座上的女孩,行車過程將近半小時,手機似乎都沒拿出來一次。
來到醫院,大廳人流如織,發熱門診更是爆滿。
雲深之前在其他醫院看過診,醫生幾乎沒調整方子,依舊讓他輸生理鹽水配合消炎藥物。
溫柚和他一起坐在輸液廳,護士將細針扎入靜脈,告訴他們大約一個小時能輸完。
“這麽久。”雲深靠著椅背,困倦地閉上眼。
他左手擱放在扶手上,骨節分明,青筋突出,輸液針貼著手背,襯得皮膚顏色白得發冷,溫柚盯著看了會兒,忍不住想起前陣子他在車上無意識地抓住她的手,那時他掌心滾燙,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那樣的熱度了。
輸液廳裡人來人往,很是嘈雜,雲深闔著眼假寐,忽然聽到前方不遠響起刺耳的玻璃碎裂聲。
幾米開外站著個滿面通紅的中年男人,看起來正發著高燒。
他身旁有個十歲出頭的男孩,手裡舉著輸液架,呆滯地望著地上的玻璃碎片,身體止不住瑟瑟發抖。
“看你乾的好事!”男人火冒三丈,扯開手背的輸液針,一巴掌扇到孩子臉上,“你知不知道這一瓶多少錢!”
眾人嘩然,溫柚身子猛地一顫,她對兒童暴力有應激,臉色刷地蒼白,與那個挨打的男孩一樣顫抖起來。
下一瞬,她眼前忽地一暗,一隻微涼的大手繞過她肩膀,輕輕遮住了她的眼睛。
他掌心乾燥,因為輸液的緣故,果然不如從前那般熱了。
溫柚怔住,不再發抖,心跳卻加快,纖長的睫毛忽扇,似乎能觸到他掌心。
看不見的地方傳來孩子的哭聲,夾雜路人的勸說,那個暴躁的父親似乎還未停手。
“這點事都做不好,生你有什麽屁用!”
“還哭?老子不抽死你!”
男孩不斷向父親求饒,哭聲壓抑,並不敢放肆。
須臾,遮在溫柚眼睛前面的大手忽然移開,緊接著,一個乾淨的醫用口罩掛到了她臉上,男人指尖一提,那口罩向上竄了幾寸,掩住溫柚視線,變成了眼罩。
溫柚:……
她聽到身旁傳來窸窣的衣料摩擦聲,雲深似乎離開了座位。
溫柚忍不住將眼罩扯下來一點。
看到生病的父親凶神惡煞,揪著孩子的衣領把他提起來教訓,好像孩子摔碎一個輸液瓶,是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罪。
雲深朝那邊走去,他身材高大英挺,在人群中很扎眼,自帶一股壓迫。
來到那個父親身旁,他一手將懸空的孩子扯下來,放在自己身後,另一隻手如法炮製地攥住了中年男人的衣領,憑借身高優勢,將他一點一點從地上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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