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笑道:“當然不會了,爹娘不允不說,皇上也自不會放大哥這般人才遠在西江,大哥的才能遠不止在戰場上展露出來的。”
說起沈度的時候,沈毅眼眸都在泛光,那的確是他最為敬仰崇拜的人。
“大哥從軍那年,我才九歲,他比我如今還要再小一歲,那時西江比現在還要更為混亂,父親是希望大哥從文,考取功名躋身朝堂,但大哥毅然決然隨軍去了西江,那幾年戰事不斷,大哥也在軍中屢獲功勳,是到大哥十八歲那年,戰事才逐漸平息,但他也在最後的那場戰役中身負重傷,娘因此說什麽也不讓大哥繼續留在西江,甚至親自前往西江將他帶回了京城。”
薑雲姝聞言眸光一顫,終是在他們的談話中開口道:“他傷得很嚴重嗎?”
沈毅點點頭:“聽西江的士兵說,大哥當時險些連性命都沒了,才拚死守下了城池,待我們趕到西江時,大哥才剛從昏迷中醒來,娘瞧見大哥那虛弱的樣子,都哭成淚人了。”
薑雲姝想象不出那副場景,但也在沈毅的描述下不禁感到揪心。
但沈毅很快又寬慰道:“大嫂不必擔憂,這些事都過去了,大哥也都已經挺過來了,所以我很敬佩大哥,也想成為像他那般保家衛國的人。”
薑茂顏不解道:“可是這好危險啊。”
“我與大哥不同,我並無他那般聰穎過人的頭腦,也沒有能夠在朝堂中運籌帷幄的縝密心思,好男兒志在四方,能夠保家衛國,便是我的志向,而且大哥或許仍是想繼續留在軍中,只是他身為沈家長子,他身上也背負著比我更重的擔子,所以這件事由我去做,再合適不過了。”
沈妙慈點頭認同,但也同樣擔心,便威脅他:“無論如何,你都要保護好自己,若你也如當時大哥那般將自己傷得嚴重,我定第一個向爹娘提議把你從西江抓回來!”
這可把沈毅難住了,忙道:“妙慈,你這可就難為我了,上陣殺敵哪有不受傷的,男兒有傷在身可是勇猛的象征,你瞧大哥,當年在那場戰事中受的傷,現在還留著疤在身上呢,多霸氣啊。”
少年說著意氣風發的話語,順帶用手指了指肩頭的位置。
薑雲姝一愣,問:“你說,晏淮這裡的傷疤是在戰場上留下的?”
沈毅道:“對啊,大嫂應是見過吧,這麽長,在這個位置,過了這麽些年已經比較淺淡了,不過還是一眼就能看到。”
他說著,還很細致地比劃著傷疤的大小長短,還在肩頭的位置將傷疤的走向都比劃出來了。
如此細致,叫已是當真看過沈度後背的薑雲姝自是不會再誤會成別的傷疤。
畢竟沈度後背其實並沒有什麽傷痕,僅有從肩頭往後一截的這道疤是最為明顯的。
可是,這不應該是三年前他在涼州救下她是所受的傷嗎,怎又成了四年前的西江之戰所受。
薑雲姝不死心地又問:“這傷真是在西江戰事中受的嗎?”
沈毅詫異道:“這還有假?當時大哥在西江養傷時,我親眼瞧見那傷口,後來愈合後便是這麽一道疤了,不是在西江戰事中所受還能是在何處?”
竟真是在西江所受。
薑雲姝面色僵住,張了張嘴,似是還想說什麽,但話到嘴邊已是沒有說出口的必要了。
因為她反駁不了,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來說明那道傷疤不是在西江所受。
可是,如果那道傷是因西江之戰而受。
他後來在涼州救她時,沒有留下傷疤嗎?
薑雲姝無法牽強地在心裡辯解兩次受傷都巧合地落到了同一處地方,還隻留下了一道傷痕。
繁雜的思緒讓她臉色越來越凝重。
沈妙慈擔憂道:“嫂嫂,你怎麽了?”
沈毅也以為自己描述得太過駭人,嚇到她了,無措道:“大嫂,沒那麽嚴重的,大哥很厲害的,那都是陳年舊傷了。”
薑茂顏也湊上前:“姐姐,你不舒服嗎?”
薑雲姝赫然回神,極力收起臉上異樣神色,搖了搖頭,過了會還是起身道:“我好像是有一點不舒服,我想先回房休息一會。”
“要我們陪你嗎?”
“不必,我自己躺一會便好。”
薑雲姝或許是在沈度那學了些掩藏情緒的樣子。
她雖是看起來有些奇怪,但也還是將幾人就此糊弄了過去,隻又關心了她幾句,便目送著她被丫鬟扶著離開了。
遠離人群後,薑雲姝臉上維持的淡色便頃刻消散。
若說再早之前,楊靈珊和她提及林英生辰宴一事時,即使沈度在京城參加生辰宴的時間,當真和她在涼州被救時的時間對上了,她也可認為是其中話語不詳而引發的巧合讓他們錯對了當年的事。
但後來,沈度無比肯定地認下這個身份,已不是巧合錯對這樣的理由可以解釋的了。
眼下,那道與涼州根本無關的傷疤應是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似乎認錯人了,但沈度卻一直冒領著這個身份。
他在騙她。
薑雲姝心頭咯噔一聲,在下人退出房中後,失神地坐到了椅子上。
沈度真的騙她了嗎?
他為何要騙她?
薑雲姝想不通其中的緣由,心中也不斷湧上被欺騙的惱怒。
她本是當真以為沈度就是她當年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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