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枝哽住。
費文瑄急促了聲:“我也了解你,別枝,我們在老師門下相識有五六年的時間了,在這期間,你從未有過男朋友或者曖昧對象,總該有個原因吧?”
女孩眼睫一顫,垂了下去:“沒有,只是課業太忙,沒什麽原因。”
“那你這次回國又是為什麽?老師都告訴我了,你在那邊已經拿到了KW心理所的offer,明明可以留在那邊,為什麽還要回國?難道不是國內有一個讓你想回來的人?”
“——”
別枝的手無意識地一顫。
被那一個個問題重重撞開的,是她藏在心底那扇緊閉的門。
門後藏著只有她知道的少年。
恍神是要付出代價的。
尤其是在別人告白的關鍵時刻。
女孩放下金屬果叉的手指微微捏緊,細白的指尖上血色盡褪,還沒有來得及抽回,就被對面的男人傾身上前,驀地握進了掌心。
陌生的溫度叫別枝一僵。
她對上了費文瑄感動的眼睛:“別枝,如果你是在等我點破,那就由我點破。”
感知慢半拍地回到身體,別枝微惱,就要從費文瑄掌心下抽回手:“師兄,你誤——”
倏地。
一種叫她心頭輕栗的存在感,從身側傳來。
就像被什麽凶獸盯住了後頸,隨時會被撲咬上來一樣的攻擊性。
別枝驀然回眸,看向左手邊。
這家港式餐廳的裝潢極具特色,她左側,將餐廳與商場內間隔開的並不是牆,而是一排高大的盆栽綠植。
綠植葉子寬厚,基本能夠起到遮蔽的效果。
但不完全。
譬如此刻,別枝就能看清,在兩盆相鄰的高大綠植間露出了一片空隙,足以看到商場內。
——沒人在。
是錯覺嗎。
別枝轉回身,同時將手指從費文瑄的扣握下抽回:“師兄,你真的誤會了。”
費文瑄呼吸一滯:“那你為什麽要跟著我回國呢?”
“我從來不是跟你回……”
餐廳門口,迎賓聲音兀然插入:“先生,您有預——先生?稍等啊這位先生?”
那邊話聲與腳步實在凌亂,很難不惹人注意。
餐廳裡僅有的幾桌客人全循聲回頭,別枝也抬眼,朝費文瑄身後望去。
從綠植盆栽後,最先跨入視野的是條長得過分的腿。
黑色短靴打底,迷彩工裝長褲,從下而上沒一絲贅余,長直凌厲的腿線就乾淨利落收到了腰帶下。
上身是件印花黑T,半袖,露著截小臂。
袖下薄肌流暢,指骨懶勾著腰帶,修長分明的冷白筋絡就在他清瘦手背上根根凸起,性感又凌厲。
別枝下意識屏息,低下頭頸。
大概是那道穿過綠植枝蔓,從她身上一掠而過的,冷漠又漫不經心的眼神——甚至不必等那人在拐角轉正過身,別枝已經把他認出來了。
“庚哥,這邊!”
角落裡的喚聲印證了她的猜測。
別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低頭,顯得她有些心虛,想不明白就被她推鍋給剛按某人身高買的兩套衣褲。
可惜費文瑄顯然遲鈍。
他在短暫走了下神後,就轉回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覺得,我爸媽讓我年底結婚,時間上太趕了?”
別枝:“……?”
她幾乎忍不住想抬頭否認。
然而余光裡,某人那長得過分的腿,此刻正從他們桌旁走過。
像錯覺,在費文瑄話聲擲地後,那道側影驀地一停。
“別枝,我們相識多少年了,你該相信我,我是不可能因為父母的要求就輕慢你的。”
見別枝沒反應,費文瑄激動地抬手,又要去拉別枝的手。
“我一定會準備一場——”
“啪。”
余下話音未竟。
就被隻修長冷白的手掌,兀地按碎在了桌沿上。
別枝像受驚,猝然收回桌上的手,向座椅裡一縮。
“好巧。”
頭頂蕩下冷漠倦懶的聲線,偏朝向她,尾音裡還曳著輕嗤:
“……求婚呢?”
別枝下意識地抬眸,眼神順著那人按在桌邊骨節分明的指背上移。
黑T懸在他清闊的肩骨下,隨那人抵按著桌邊微微折腰的動作,一根黑繩墜在脖頸下垂晃。
領口內,鎖骨藏在他俯低的翳影裡若隱若現。
而更近的是那張清雋又冷漠的臉。
他臨睨著她,明明眼尾低垂,薄唇勾笑,可那個眼神裡卻像是刻骨的冷。
隻一眼,就叫涼意順著別枝的尾椎骨攀上。
她微僵在那兒。
直到桌對面,收斂情緒的費文瑄不解皺眉:“這位先生,你哪位,我們和你認識嗎?”
“……”
庚野緩直回身。
這幾秒裡,那點冷意從他漆眸與身遭都抹盡,取而代之的是眉眼間駘蕩似的薄涼。
他喉結輕滾,像渾不在意地,將選擇權拋給了別枝:
“我們認識嗎?”
別枝終於回過神。
她將視線從庚野清絕的側顏輪廓掠下,落到費文瑄的臉上。
而費文瑄望著庚野,終於在記憶裡翻找到這張即便只見一眼也很難忘卻的臉:“他,他是不是樓下停車場,那家洗車店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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