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著笑著,這一絲欣喜卻轉為帶著苦澀的悵然。
她凝視著喬知予的雙眼,眸中情愫流動,“倘若人能重活一世就好了,我會找到你,和你在一起。我們做對少年夫妻,在最年輕的時候共舞,就這樣,過一輩子。”
她知道她比喬遲大五歲,她知道應念安與喬遲更加相配,她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明白,但她就是不甘心。她想要佔有這個人一次又一次,讓這個人為她哭,為她笑,眼裡隻映出她一個人的倒影,讓這個人,永遠隻屬於她一個人。
“花前月下,你我共舞,這難道還不夠?嫂子,活在當下。”喬知予抬起手,帶著她轉了個圈兒,再將她緩緩帶回懷裡。
是啊,她該滿足了,可她又確實還不滿足。
想要花不盡,想要月無窮。此時欲作,楊柳千絲,絆惹春風……
她勾住她的脖子,墊腳吻上了她的唇。
喬知予站在原地,皺起了眉,但最終沒有推開她。
杜依棠輕易撬開了她的齒關,吻她吻得癡纏繾綣。她慢慢闔上了眼。
香,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徹;
豔,心旌搖曳,唇舌交纏,風月無邊。
一吻終了,杜依棠的口脂大部分都印到了喬知予的唇上,被她嘗進了口中。她仔細品嘗著這滿口馥鬱,良久,才繼續開口:
“依棠,我和你想的不一樣,我和其他男人也不一樣。”
她望著她,認真問道:“你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我?”
杜依棠面色潮紅,眼神迷離的看著她,“喜歡你。”
話音剛落,喬知予便吻上她的額角,下一刻,她將她打橫抱起,往屋裡走去。
大奉宣武六年秋,她在院中折得滇茶一朵。
花萼層疊,花穰濃腴。
月華如水,蝶落花心……
後半夜,屋外下起了雨。
喬知予在盥洗架的銅盆裡洗手,洗完手,再認真用布巾把手擦乾。
這處院子應該是杜依棠的產業,位置偏僻,遠離喧嚷,此刻只能聽到雨打芭蕉聲。
杜依棠側躺在床上,眼神有些嗔怪,“你為何……”
“為何?嫂子若是再生個孩子,到時候跟誰姓,又姓應?”喬知予擦完了手,朝杜依棠走來,坐到床邊,靜靜的看著她。
“你知道珩兒是……”
杜依棠一時欣喜,一時羞愧,心頭五味雜陳。她垂眸避開面前人的注視,問道:“什麽時候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
喬知予伸出手,溫柔的將她的鬢發斂到耳後,“臣被你算計到了,太后娘娘。”
對她口稱太后,喬遲是決定扶珩兒為儲,令他登基?
杜依棠面露喜色,恨不得現在就回宮把應離闊給鴆殺,讓他給她的兒子讓位。
修澤是她的堂弟,如今清河杜氏和隴右杜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會幫珩兒;喬遲身為武將之首,又是珩兒的爹,也會幫珩兒。這個江山,除了珩兒還有誰能坐穩,而應離闊這個冷情冷心的東西,拖著遲遲不肯立儲,似乎還想把儲位傳給別的兒子?做夢!
“我從來就沒有愛過應離闊。”她說道,“他算不上一個丈夫,也算不上一個父親。”
“我知道。”喬知予安慰道。
杜依棠躺下來,枕到了她的腿上,神色落寞:“當年出嫁之時,我也曾幻想要與他和和美美、舉案齊眉,誰知最後會走到同床異夢、你死我活。是我錯了嗎?是我不夠大度、寬容、忍讓,還是他做得太過?”
喬知予淡淡道:“天家無情。”
杜依棠仰起頭,看向她,不知腦海裡想了什麽,倏而問道:“你和念安也這樣睡過?”
壞女人,以為誰都和她一樣不擇手段?喬知予沒好氣的覷她一眼,矢口否認:“沒這回事。”
“十年前,她誤飲我給你下的藥,最後是如何解的。”杜依棠不依不饒。
喬知予啼笑皆非:“我和她清清白白,不是你想的那樣tຊ。”
“那孫箐箐?”她繼續追問。
“她是我的女兒。”
喬知予乾脆坦白道:“依棠,除你以外,我從未和別的姑娘這樣親昵過。”
杜依棠定定的瞧著她,鳳眸裡光華流轉。
喬知予以為她就此歇了疑心,不會再追問,誰料下一刻,她冷不丁又問了一句:“男人呢?”
頃刻間,一張又一張男人的臉像ppt一樣從喬知予的腦海中滑過……
面對著杜依棠的這雙眼睛,她實在撒不了謊,隻得錯開視線,含含糊糊交代道:“有過一些。”
“一些。”杜依棠警覺起來,“有幾個?五個、六個?十個?!”
喬知予抬手扶額,佯裝自己沒聽見。
“都是什麽人?戰友?同僚?下屬?”杜依棠坐了起來,一連串的發問。
“是他們勾引你的對不對?”她氣急敗壞,“本宮把他們統統滅口!”
“依棠,這是我的私事……”喬知予無奈的安撫道。
“私事?”杜依棠氣不過的點點頭,突然伸出手,狠狠地在面前人的腰間一擰!
體脂率再低的人也有腰間軟肉,功夫再好,腰間軟肉被擰一把,也還是會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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