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逐步走近時,抬起一隻手,試圖嘗試安撫,為她面頰擦拭了淚跡,小小的一張臉,指腹觸及到的輪廓是柔柔的,每一寸之處都是他記憶裡所熟悉的,此生永遠忘不掉的。
容伽禮低頭更靠近了些,又試圖用綿長溫柔的吻去覆蓋她淚意:“猜到你會哭,一直不想帶你來這裡。”
他嗓音異常的很低,卻壓過了路汐難過地維持著的呼吸聲。
“和好後,你從不傾訴半字。”路汐浸過淚的眼睛更漆黑,緊緊盯著容伽禮,顫抖著手去解他的襯衫,許是已經竭力的緣故,一顆紐扣都解得困難,到最後她動作和發出的聲音一同忽然激動起來:“為什麽不讓我看,為什麽,為什麽我看不到。”
“讓你看。”容伽禮手掌握住她白皙手背,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配合著去解開:“都過去了,你看,這具軀體很完美,已經被修複好了。”
隨著襯衫紐扣全部解開,線條流暢而有力的後背和胸膛,以及腹肌都直接展示於眼前。
路汐細細地找,十幾道刀傷和兩處槍傷不可能毫無痕跡,她想找出那些愈合變淺的傷口,難以抑製地將額頭抵在了他胸膛心臟的位置:“我以為這些陌生疤痕,是你之後固定會去國外拳擊俱樂部所落下的,我竟然從未往這方面想過……”
她沒有想過,這些傷口,都是容伽禮愛她的痕跡。
容伽禮將已經無法靠自己站穩的路汐一把抱緊,雙臂用力地按著那單薄又顫抖的後背,猶如要把溫度和安全感如數渡給她,只有越強勢的力度,才能讓她破碎的魂魄一點點凝聚著,由心地清晰感覺到那股渴望著的歸宿感。
等路汐努力地把情緒平複差不多,他才抱她躺在中央的那張大床上,低下頭,薄唇貼著她濕潤的眼尾:“跟我說說話,別一直這樣哭。”
容伽禮有意想調節下她那麽脆弱,痛苦,甚至到了歇斯底裡境地的情緒。
路汐伸手抱緊他脖子,將自己也緊緊貼著他,不分彼此,聲音很輕:“什麽叫已經被修複好了?”
兩人很深的牽絆不止於靈魂,容伽禮進入過她很多次,了解她身體的同時,路汐也能神經敏感地察覺出他的言行舉止,每一個字裡摻和進了什麽微妙情緒。
他為何要這幅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用修複和完美的詞匯,同時來形容這具軀體?
路汐屏著呼吸,等了十幾秒,才聽到容伽禮回答出:“我是母親,留給父親最完美的作品,他不會允許作品上有裂痕。”
容伽禮還未降生前,就被懷胎十月的鍾舒語視為給心愛丈夫的一份完美禮物——
容是隨容九旒的姓氏。
伽,是取自不同音,卻相同字的梵文古籍裡伽字,賦予聖潔之意。
禮,自然禮物的意思。
“這副身體壞了,我父親不惜全部金錢和時間也會把它修好,找來最頂尖的醫療團隊,讓上面的每一道猙獰血腥的疤痕都不複存在。”容伽禮握著路汐的手,去碰到肩膀曾經留下的槍傷,肉眼看不見,撫摸上去,卻能感知到皮膚觸感是有一絲絲不對勁,像被技術最好的醫生用針仔細地縫合過。
路汐那雙眼和手都移不開,腦海中的思緒被他平靜的話語覆蓋。
容伽禮提起往事,始終都保持著平淡的一面:“而這個作品,曾經是不完美的,在我患有失語長達五歲年間,鍾舒語一度以為我是劣質品,她那麽傲嬌又極端完美主義的人,又怎麽能接受給容九旒生下了一個看似皮相完美,卻是個天生自閉的弱者兒。”
誰也窺視不到容伽禮小時候的內心世界,自然也無法正常引導他遺傳了父母天賦異稟的高智商腦子,該怎麽去跟資質平平的同齡人類溝通,久而久之,他只能通過觀察大自然界的生命,去尋找到正確方法。
比如去模仿該如何對人友善,容伽禮記憶猶新一點,像看到容俞池訓寵物犬時,會獎勵它一顆果乾,他記下,下次也會在二房的叔父主動過來跟他搭話時,從口袋裡遞給對方一顆奶糖。
觀察到一些嬌嫩的植物生命力是承受不住狂風驟雨的無情摧殘,他會從日出日落精準地算出公式,要下雨時,便會用畫來提醒父親要添衣帶傘。
魚兒離了水多久會乾渴而亡,容伽禮便推算出人類多久需要補水,繼續用畫讓母親定時進補。
……
即便鍾舒語經常把他抱到容氏的私人醫院去做基因檢測,一遍遍地把他扔在冰冷的實驗室內離去,讓穿著白大褂醫生抽他的血,將他關到四面都是玻璃牆,要電子鎖才能解開的房間裡二十四小時觀察他。
容伽禮從未反抗過,像一具完美到驚人的藝術品擺在裡面,供人欣賞。
他明明是被觀察的那個,卻時常用純真的眼神,反過來觀察研究自己的醫生。
他天生就缺失了正常人的情感,到最後是容九旒忍無可忍,將他給抱了出來,自我說服的同時,也在說服鍾舒語去接受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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