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毫不同情自家爹:“嗯!”
“你和小晏不要這樣呀。”湘陽秀笑歎,“你看我和你爹,一個誤會鬧了這麽多年,多不值當。”
雲昭垂著眼睛笑:“那也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
湘陽秀笑:“放心吧,你爹都出馬了,還能翻起什麽浪?”
“是啊。”雲昭也笑,“晏哥哥他,還能翻起什麽浪?”
湘陽秀輕拍她的手:“小晏對你是真的有心,他絕不可能放棄你。”
雲昭點頭:“確實不可能。”
她真好奇,自己接下了他的招,並回給他這麽一擊,他將如何應對呢?
他不會放棄她,這是必然。
但他出於某種原因,也不會放棄溫暖暖——倘若他能,溫暖暖早死過八百遍了,不至於鬧到今日這地步。
‘來呀晏哥哥,你來我往才有意思。’
‘接我的招,讓我看看你如何二選一。’
第36章 非娶不可
六匹青銅色獨角大馬拖著蒼黑戰車,駛往九重山。
雲滿霜深得聖寵,戰車可直入皇城。
他一路閉目養神,心下默然盤算見著皇帝之後的說辭。
馬蹄踏上皇城外雨花玉石甬道時,短暫停滯片刻,駕車的親衛向守軍出示令牌。
旋即,一個身量修長的年輕太監躬身踏上車來,溫聲道:“……特來接引大將軍王。”
他聲線輕緩,第一個字乍聽像“奴”,又像是“吾”。
他在廂中站定,微一拱手,略退半步,很放肆地坐到左面側榻上,背靠左弦窗。
雲滿霜睜開雙眼,橫目掃過。
只見這個“太監”臉上抹了鉛白的粉,眉色被蓋得極淺,唇也蒼白,眼周卻是細細地描了一圈黑,眼尾逸得狹長。
乍一看,還真認不出是誰。
雲滿霜的唇角一點點沉落:“儲君殿下,何故如此。”
來者正是晏南天。
晏南天微微地笑著,不答反問:“大將軍王,欲往何處?”
雲滿霜冷眼覷著他,並不作答。
片刻,他抬手敲了下身前矮案上的黑鐵鈴。
玄鐵隔板降下,阻絕外界聲色。
廂內空氣凝固,分明坐著兩個大男人,卻連呼吸的攪動也不複存在。
車馬轆轆駛出一段。
晏南天開口打破沉寂:“小婿若是沒有猜錯,嶽父大人此行,是想問我討一個說法。”
他微搖著頭,輕笑了下。
“可是這個說法,其實不在我身上。”他一點一點抬高視線,正正對上雲滿霜寒冽的眼睛,“而要問嶽父,眼前兩條路,您走哪一條。”
雲滿霜沉著臉等他說。
晏南天豎起一根手指:“第一條路,打道回府,答應嶽母和離。”
雲滿霜沒開口,目光漸重,一身殺伐威壓盡數鎮向晏南天。
晏南天畢竟年輕,額頭很快便有了虛汗。
他卻不避不讓,直視雲滿霜,緩緩豎起了微顫著的第二根手指:“第二條路,聯手湘陽氏,押上九族性命,全力助我逼宮上位。”
聽著這殺頭話,雲滿霜沒喝放肆,反而沉吟片刻,收斂了威壓。
他知道晏南天不是能被野心衝昏頭腦的蠢物。
“不可能。”他冷冷道。
“我也知道不可能。”晏南天往身後一靠,冷汗粘住衣背,神態顯得昏懶,“大將軍王麾下重兵鎮守在西境,每次入京所帶兵馬絕不過百。若想從西境調兵,大軍開拔之前,京都必定已經得到消息,雲府上下,人頭落地。”
他繼續說道,“京都密布眼線與重兵,想要瞞天過海將親眷接出去……”他搖了下頭,“難如登天。”
雲滿霜譏諷道:“多謝你處心積慮替我謀反。”
晏南天神色不變:“京都禁軍、禦衣衛與南北大營,都由父皇親手掌控,水潑不進。刺殺更不可取,父皇身邊大內高手如雲,無人敢探深淺。”
雲滿霜冷笑:“你扮作太監,就只為了說這些廢話?”
“不止。”晏南天絲毫不以為忤,“父皇自己便能夠力撼犴山獸,您可知曉?”
雲滿霜眉眼微沉,眸光隱隱一閃。
晏南天知道眼前這人是個悶葫蘆,他便自己說:“當年父皇還是皇子時,戰場上多虧您屢次相救。您可曾想過,倘若其實不必?我隻說一個人,敬忠。您恐怕從未見過敬忠出手罷?隻以為他是個貼身伺候的老太監?其實,順德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嫡傳親徒弟。”
雲滿霜眼眸微垂。
那個時候,陛下還是七皇子殿下。
他年少張揚,打法激進,熱愛以身犯險,與自己意氣相投。
——“滿霜!我就知你定能殺破重圍!”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滿霜兄弟!從此你我就是親兄弟!”
——“走,我們快回去!遲了,敬忠老頭又得偷偷躲在營帳裡哭鼻子!”
雲滿霜絕不是挾恩圖報之輩。
一次一次生死相托,年輕的將軍只會與七皇子殿下越綁越緊,說自己不站七殿下,誰信?
那時候自己滿腔赤誠,以心相交,從沒想過其他,隻當他也和自己一樣。
事實上呢?
不知從何時開始,其余皇子都認定雲滿霜再沒有拉攏的必要,隻欲除之而後快。
明槍暗箭、陰謀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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