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天並不發怒,淺笑溫聲:“很好。且隨我來。”
遇風雲擦過溫暖暖身邊,撞到了她的肩膀。
她微微趔趄,咬著唇,手指捏到發白。
雲昭看戲一樣。
*
臨波府發生的案子有兩件。
捕鯨大船上一死一失蹤的奇案,以及溫暖暖在官府保護下離奇遇襲的怪事。
兩處案發現場都可以算是封閉空間。
溫暖暖遇襲的屋子門窗完好,事前事後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與海上慘案一樣,她也沒有看到凶手。
“我不要緊的!”溫暖暖情急地衝晏南天喊道,“先查繼父的案子,救阿娘!我沒關系的!”
雲昭樂了:“你喊什麽,如果是同一個凶手,查哪邊不一樣?”
溫暖暖悻悻:“是、是我太笨了。”
她瞥了眼高坐上首的晏南天。
他以手支頤,看著精神有些不濟,微闔雙目,神色靜淡地聽他們說話。
雲昭問:“就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聽她發問,晏南天放下手,側過臉來細致地向她交待:“捕鯨船我親自看了,凶手確實沒有留下痕跡。案發海域也未見任何異常。我看過船員們的證供,相互之間能夠印證。”
沉默許久的遇風雲開口說道:“都是街坊鄉鄰。”
雲昭挑眉:“我去查探一二。”
晏南天睨了她一眼。
他實在虛弱疲憊,這一眼輕飄飄沒什麽力氣,竟有幾分嗔意——說好的不添亂呢?
他安撫道:“天色已晚,明日帶你去。”
雲昭不以為然:“你先歇著便是了,我這會兒也閑不住,總得散步消食!”
遇風雲起身拱手:“殿下若是信得過,在下可以陪同前往探訪。”
晏南天眸色微冷。
雲昭迫不及待:“好啊!出發!”
晏南天:“……阿昭。”
雲昭已經蹦到了大堂門檻,頭也不回地揮手道:“你多派幾個厲害的人遠遠跟著就是了!”
遇風雲拱手,起身追向她。
*
離開府衙,雲昭立刻神秘兮兮地湊近遇風雲。
“你是不是很傷心,很失望?”她道,“我之前也跟你一樣,那麽多年青梅竹馬的人,好像忽然間變得不認識了。”
他眸光發冷,抿唇不語。
雲昭一副自來熟、過來人的樣子:“你也不用覺得丟臉,我那會兒還喊著要退婚呢,喊得整個九重山都知道。”
遇風雲:“你對每一個陌生人都這樣?”
雲昭對手指:“也不是吧……”
他道:“我看見你和胖三嬸說話。胖三嬸嘴碎,溫家妹妹不是她說的那樣。”
雲昭猛地停住腳步,不可思議地盯向他:“你出門沒帶眼睛?”
溫暖暖百般撇清跟他的關系不說,一對眼珠子就差粘在晏南天身上了。
這都看不出有問題?
他抿唇:“不必多說。她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雲昭氣笑:“跟你同病相憐的我仿佛一個大冤種。”
她不理他了,大步走到前面。
幾步之後,轉身叉腰,氣咻咻道:“帶路!”
遇風雲大約也是沒見過她這種人,眼角微微抽搐了兩下,猶豫片刻,他輕聲道:“她和你不一樣,她其實很可憐的。”
“她可憐?”雲昭笑,“別人只有一條命,她不知道有多少條!”
“什麽意思?”他皺眉。
雲昭聳肩:“字面意思。”
她懶得再和他說。
這種人話本裡面常有,執拗深情無怨無悔,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白瞎了這麽漂亮一張臉。
*
走了三戶船員家,沒見著人。
三戶都是老老實實的漁戶人家,家中有老有小,壯年頂梁的人出事,滿屋都籠著慘淡愁雲。
“出事之後,總是驚悸得厲害,去了太上廟求保佑。”老嫗強擠出笑顏,“我這就讓老頭子叫他回來見大人。”
雲昭趕緊擺手:“不必不必,就是隨便問一問。”
都這麽慘了,可不敢再折騰老人家。
走出幾步,她還記得回身指指點點:“我說了別去叫他,都不準自作主張啊!”
很凶的樣子。
遇風雲視線落在她身上,多停了片刻。
再往前,他表情微變,很不情願地抬手指向前方:“那一處便是溫府。”
雲昭循著他指示的方向一看,有點懵。
“啊?”
她萬萬想不到,溫家竟是一戶大宅。
雖說和京都的高門大戶比不了,但放眼周圍,絕對能算得上是地主豪強。
“溫伯父是獵鯨英雄。”遇風雲道,“旁人數月未必能捕一頭鯨,溫伯父出海卻絕無落空,自然攢下好大家業。”
雲昭:“哦。”
她指向隔壁一間緊挨著的簡陋院子,問,“那兒就是你家?”
遇風雲臉色微青,生硬道:“不是!”
雲昭瞥他:“怎麽?”
恰好看見那戶人家吱呀開了門,一個身穿白衣,頭戴白花的瘦女人低著頭迅速走出來,往門外的狗盆子裡倒了些剩飯。
雲昭口無遮攔:“她家死人了?”
“沒有。”遇風雲唇角緊抿,很不情願地告訴她,“是個老妓,溫伯父生前養著她,她給他戴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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