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置若罔聞:“你買玉,就是因為這個人。”
東方斂:“……”
她笑吟吟仰起臉看他:“你用燭龍筆實現心願,見你想見的人,就把這個人給畫出來了。”
東方斂:“……”
換成旁人敢這麽冤枉他,他一定會切開對方腦袋,倒出裡面的水。
但是,冤枉他的人,是他漂亮又可愛的媳婦。媳婦不是故意冤枉他,只是吃醋。吃醋,是因為在意他,可以理解。
他忍。
雲昭湊近,大聲笑道:“這個人,就是我!”
東方斂:“……”
薄唇動了動,眼角微抽。
東方斂:完了,媳婦愛我,愛到發瘋。
怎麽辦?說不是,好像太殘忍。但他不想騙人。
雲昭戳他:“哎。”
東方斂鎮定垂眸望向她,假笑:“嗯?我在。”
“你神身呢?”她問。
東方斂笑容消失,不想說話。
雲昭又戳他:“我要見神身,幻象收掉。”
她頗有幾分迫不及待。
這個鬼沒記憶,但神身恐怕是有,要不然床榻上也不至於那麽瘋。
東方斂:“???”
*
雲昭沒能見到神身。
鬼神感應片刻,臉上顯出一絲錯愕:“不見了。”
雲昭無語:“什麽叫不見了。”
“不知道在哪裡。”他擺擺手,“四周沒有光線,沒有聲音,大概掉哪個坑裡面。無所謂,沒有任何東西傷得了我。”
雲昭:“那你倒是往外爬。”
他假笑攤手:“都說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雲昭:“……”
十座太上廟,如今已經炸了七座——
她六歲那年陰差陽錯炸了九重山上那一座,這是第一座。
從樓蘭海市回來,她炸掉了臨波府的廟,這是第二座。
解決大疫時,炸了平南和宿北兩座廟,這便是四座。
青金礦湖崩塌那天,趁亂炸了涼川主城外的廟,第五座。
離開青金鬼城,隨手炸了夜照那座沒香火的冷清太上廟,然後一路前往西境,炸了凶獸堆裡的無人廟。這便是第六和第七座。
雲昭瞥他一眼,笑道:“你很快就能控制自己了。”
到時候看她怎麽笑話他。
行天舟一路往西,她很快就顧不上那個“失蹤”的神身。
凶獸肆虐,滿目瘡痍。
鎮西軍的防線一潰再潰,無數村莊和城鎮來不及轉移,淪為人間煉獄。
雲滿霜氣得捏碎了行天舟的木舷:“晏老七!”
趙宗元立在他身側,微微冷笑。他早就對晏老七不抱任何期待。
飛舟繼續西行,尋找一退再退的鎮西軍。
忽一霎,鬼神消失在眼前。
“東方斂?”
雲昭伸手抓他,摸了個空。
她皺眉起身,四下望了一圈,哪裡都沒有那個鬼。
他消失得毫無征兆,就這麽不告而別。
雲昭直覺不對,她抓住陳平安,比劃著問:“這個地方,和剛才相比,是不是有哪裡不同?”
陳平安前後望望,點頭道:“離開太上廟范圍了。”
雲昭心臟一沉。
很早以前她就知道,鬼神只能在自己的屍體或者領地附近活動——因為他被切得比較碎,所以哪裡都有他。
這段日子他能一直待在她身邊,是因為神身。
神身在,鬼身就能在。
可是不久之前,神身“失蹤”了。
雲昭心裡浮起了很糟糕的感覺。
有人在舟首大喊:“將軍!找到他們了!”
飛舟降向地面。
鎮西軍退出了近三百裡,大軍駐在河定、遠台與姚浦三處重鎮,互為犄角,將凶獸大潮封堵在橫斷山脈之外。
見著雲滿霜,幾個副將眼睛都紅了。
在九皇子的指揮下,全軍損失慘重,將士死傷三成多,將領更是有近五成已經殉國。
雲滿霜大怒摁刀:“豎子!他人呢?”
副將扯了扯唇角,鄙夷道:“後方百裡之外,‘坐鎮指揮全局’!”
雲滿霜氣到哈哈大笑。
京都那邊傳來的消息也非常不妙。
雲滿霜困在青金鬼城的期間,京中流言紛飛,稱他叛逃。
雲氏與湘陽氏廣受牽連,已被軟禁盯梢了好些日子。
雲昭抓著信使:“別的呢?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比如太上殿,或者……”心中靈犀微動,她試探著問,“通天塔?”
“嗯,有。”信使點頭,“太上尊者遲遲未歸,陛下敕令大祭通天塔,舉國共祈神祇歸位。前些日子就在熱鬧著了,算一算,差不多今日便該是大祭日?”
雲昭眯了眯眸,心下已有計較——定是他們用什麽祭祀手段限制了神身。
父女二人視線相對。
地下數日,人間數月,在青金迷城裡耽誤了太多時間,足夠朝廷布置——他們不搞點事出來反倒奇怪了。
如今邊關危難,鎮西軍不可能拋下防線去造反。
雲昭心下一定:“我回京。”
雲滿霜沉吟片刻:“帶上親衛,趙三弟也與你一起,還有遇風雲。”
雲昭搖頭:“遇風雲不行。晏南天恐怕已經猜到他的身份,回去是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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