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與她身形差距大,承受起來沒那麽容易的話,恐怕已經一坐到底。
她下意識掙動,小腿輕輕磕到了榻緣,非但沒能借到任何助力,反倒令自己陷得更深。
她輕呼出聲,牙齒不自覺地咬住他肩上的衣料,無助抬眸望向四周。
桌上有燭火微微晃動。
黑色的窗框又大又沉,不知哪裡投來一道影,就落在榻前。這是一間清冷的廂房,陳設簡單到簡陋,一眼便能望盡全部。
她用力睜大雙眼,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遍,依舊沒能找到那個鬼神。
也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
額頭滲出一層層薄汗,她屏住呼吸,抓著他的衣裳想往上掙。
好容易艱難抬起一寸,立刻就失了力道,反倒一寸寸往下不斷深陷。
“……”
分明想要推阻,反而成了欲拒還迎。
撐不住了。
“叮。”
牙齒松開那縷布料,上下牙關輕輕磕碰。
若是平日,她也不會矯情這個——畢竟她都已經心懷不軌地接近他神身好多次了,是這個木頭神自己不動。
隻今日不同。
她沒辦法忽略玉牌上面那兩句囂張又無奈的“情話”。
她甚至可以想象出他歪坐在那裡,唇角勾著笑,漫不經心又認認真真刻下字跡的樣子。
他心中有人,只是他忘了。
雲昭有些著急,側眸望向他霜白的耳廓,咬牙切齒對他說:“雖然你我成親了,有了這種關系,但是,我和你不是那種關系,我對你也不會有那種要求。”
她仿佛在說給他聽,也仿佛在說給自己聽。
“若是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你我便要好聚好……啊!”
猝不及防之下,她被那隻大手掐著腰,一摁到底。
她雙眼睜大,整個人都恍惚了一瞬。
片刻之後,她怔怔啟唇,執意想要說完未盡的話。
雙唇剛一分開,立刻失了聲——他毫不留情地動作起來。
她再說不出半個字。
這神身半天不動,突然發作,隻叫人無法防備也無法招架。
雲昭:“……”
她呼吸破碎,恍恍惚惚地想:他大約是嫌她吵,於是身體力行幫助她閉嘴。想想從前,他總是被那些神官用噪音攆著跑。
雖然動了起來,但他姿勢未變,依舊摁著她後脖子。
她的臉頰倚在他肩頭,看不見他的表情。
不知道他是不是依然用那雙漆黑的、毫無波瀾的眼睛平視著前方,六親不認地與她做事。
她搖晃無助,只能用手指一點點攥緊他身側的衣袍。
至於垂在榻緣下的腿……
她隻當自己沒有那雙晃來晃去的腿。
幸好鬼身不在,要是被他看見這個樣子,她都沒臉見鬼了。
今天的神身,明顯要比寢宮那天更狠。
硬玉般的修長手指嵌著她,形狀清晰分明,要折了她腰似的。
她找不到平衡,仿佛行在懸崖吊索上,心驚肉跳,魂不附體。
不想跌個粉身碎骨,便只能將自己交托於他,卻像在飲鴆止渴。
她下意識想要踏上一處實地——地板也好,床榻也好,他的身體也好,然而雙腳卻觸不到任何一樣實物。
步步踩空,心臟一陣悸過一陣。
分明在大口大口地呼吸,卻感覺空氣越來越不夠用。
腰間被抓到發麻,上上下下無休無止。
忽一霎,徹底失守。
她身軀顫抖,不自覺地推他。
但他並沒有停歇的意思,反倒更加凶狠凌厲。
恍惚之間,心頭湧上委屈。
明明有喜歡的姑娘,還要對她這樣。
他怎麽這樣。
可是她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失神伏在他肩頭,搖搖晃晃望著他面具下的側顏。
也不知還要多久。
“怎麽哭了?”
身前忽然傳來一道冰涼的嗓音。
雲昭恍惚抬眸,只見失蹤多時的鬼神終於出現了,站在臥榻前,垂眸看著她。
他黑眸幽深,神色看不分明。
她與他對視片刻,後知後覺發現……神身還在動作。
他就這麽站在床榻邊上看。
東方斂眼角跳了下,抬手,敲她肩膀。
恍惚一瞬,她進了入幻象。
她好好穿著寢衣,坐在床榻邊上。
他把桌上的油燈推到一旁,懶懶往桌上一坐,偏著頭,緩緩挑眉望向她。
這回他倒是把床榻上所有的聲音抹得一乾二淨。
雲昭抬眸望去。
在她視線落到他臉上之前,他收好惡劣的壞意,輕嘖一聲,若無其事地控訴:“說了不聽,非招惹我。”
雲昭:“……”
她盯著他,眸光不自覺地輕輕顫動。
他本想再補一句“被弄哭了怪誰”,對上她那雙眼睛,心下立刻便是一軟。
他是想找她算帳,是想故意弄哭她,是在惡人先告狀。
但他並不想真讓她受委屈,見她這副樣子,他渾身難受得要死。
他蹙了蹙眉,跳下桌面,摸到她身邊坐下。
抬起手,大大咧咧攬住她肩膀,將她往他身上一撞。
雲昭:“……”
真身被撞,神魂還被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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