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眾人唰唰趕到。
看清眼前景象,雲滿霜下意識上前半步,把雲昭擋在身後。
沉不住氣的侍衛更是直接就拔出了刀來。
“錚錚錚錚 !”
場間詭異地寂靜了片刻,只有一團團呼出的白氣此起彼伏。
眾人眉眼沉凝,謹慎地觀察岩台上的景象。
“湖底立屍”找著了。
只見前方平整的岩台上,一排排屍身直挺挺立著,站得整整齊齊。
果然是這裡的畫面投射到了青湖。
站在湖岸往下看,隔著數十丈距離與扭曲的水波,屍身看起來面目鮮活,栩栩如生。
到了近處卻不是那麽一回事。
這些屍,早已凍成了灰白泛黑的冰雕。身上衣物看著色澤明豔,是因為有人特意給它們塗上了濃烈的顏彩。
那顏色染得是極其粗糙的,大團大團大塊大塊,靠近了看,著實怪誕。
鬼神瞬移上前,抬手抓向凍屍,獲取他們生前的記憶。
雲滿霜揮了揮手,親衛立刻呈扇形分開,謹慎步步向前,相互照應著四下探查。
他徑直走向自己的老部下胡肆。能被他派到涼川看顧趙宗元的,自然是好手中的好手,心腹中的心腹。
就這麽死了。
雲昭跟隨老爹湊上前去。
定睛一看,發現胡肆渾身是傷。
他並不是被實力強勁的對手一擊斃命,看這傷痕可知,在他死前必定經歷了極其慘烈的搏殺。
“凶手是兩個人。”雲滿霜一寸寸捏過老部下僵硬的屍身,沉聲道,“先被人從身後偷襲,然後帶傷二打一。”
那些斷裂破碎的骨骼與血肉凍在一起,支撐屍首站立。
像雲滿霜這種上慣了戰場的人,看著傷便能夠想象出當時的景象。
胡肆帶著重傷堅持戰鬥了很久,直到活活被打死。
晏南天察看片刻,低低歎息:“是宮中的手段。”
雲滿霜一字一句:“陸任、陸引。”
晏南天頷首。
也不能是別人了。
虎目一轉,雲滿霜望向左邊一具立屍。
那是其中一個姓陸的,孿生兄弟長得差不多,分辨不出是哪一個。
他皺眉沉吟:“內訌?”
他偏頭,“昭昭,你怎麽看?”
雲昭正在挨個觀察這些屍首。
除了硬漢胡肆之外,其他人身上倒是沒有很慘烈的戰鬥痕跡。
有些像是被偷襲之後就沒再掙扎,有些是被掐斷頸骨一擊斃命。
倒是欺負焦尾的那個姓趙的死得比較慘,他像是被人側著按在地上,一拳一拳從耳部打穿了顱腦。
雲昭像個偵探一樣摩挲下巴:“一個修行者,死在青樓,這麽激烈,沒人發現?”
晏南天問:“你如何得知他死在青樓?”
雲昭:“……”
鬼神說的。
大約一兩日前,新鮮死在青樓的修行者,不是姓趙的還能是誰?
她悄悄轉了轉眼珠:“這麽簡單你都不知道?”
晏南天:“願聞其詳。”
雲昭呵地一笑:“懶得說。自己想。”
晏南天搖頭苦笑,一臉無奈地自己去想。
很快,有人在岩台後方的壁洞裡搜出了重要情報。
“將軍!有發現!”
眾人急急圍上前。
一張陣圖。
視線落向那張古樸舊黃的火漆皮紙,晏南天不禁瞳仁一震。
他嗓音微啞道:“是宮中珍藏的禁忌秘物。”
他伸出手指,在包裹陣圖的防火布角落點了一下。
一枚晏字令。
“諸神時代的陣圖麽。”雲滿霜回頭搖人,“那個太監,你來看看識不識得。”
雲昭:“……”
不愧是親父女,這麽快就發現陳太監好用了。
陳平安屁顛顛上前。
“嘶!”
眾人一齊盯向他:“嗯?!”
陳平安輕吸著涼氣:“這不就是涼川地下的怨魂枯骨陣嘛。看這走勢,看這流向,嘶,我看大事不妙!”
晏南天皺著眉,探手撚了撚那枚晏字令。
很快便挑開一處暗線,取出了一道簡短密旨。
“借陣驅陰骨兵,取十萬青金。”
晏南天瞳仁輕顫,緩緩將手中的密令遞向雲滿霜。
雲滿霜劈手奪過,定睛一看,額角登時迸出了數道青筋。
“晏老七,他瘋了不成!”
竟不惜要動魔神當年的邪陣,獻祭滿城百姓,取青金。
一眾親衛與侍衛噤若寒蟬。
不得了,破個案,竟然無意撞破了皇帝見不得光的大事。
晏南天壓著聲線,目光劇烈地閃爍:“他這麽急。”
看來開采青金的強度已經大到民怨沸騰,要壓不住了。
與其坐等民變,皇帝倒不如破釜沉舟,把涼川城的百姓全給“用”了——反正等到百姓造反也得殺,到那時殺了也白殺。
“將軍。”晏南天凝眉望向雲滿霜,“他為了活命,不惜一切代價。”
雲滿霜抿唇。
晏南天唇角緩緩浮起一抹慘笑,語氣縹緲:“當年他用一句話,要了我娘性命。”
雲昭也記得。
晏南天一字一頓,說出了帝王原話——“那可得要生死關頭才說得好。”
小貼士: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天作之合 甜寵文 青花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