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似乎又有工作人員回到鄴欽身邊,鄴欽過了幾秒,說“下次”,讓談寧吃得開心,然後同她說“再見”。
談寧掛斷電話時,手心出了點汗,她意識到自己跟鄴欽談話時好像控制不住地會有點緊張。
她笑笑自己。
兩人上次一起吃飯,還是坐在鄴家老宅的大長桌上,老實說,談寧自己也沒把握能不能很好地把鄴欽從“未婚夫哥哥”的身份重新轉換回自己的“小學弟”以及“目前領導”的身份上。
間或的聊天說話尚能應對,但在吃飯用餐那樣戰線頗長的環境裡,她覺得自己應該做不到鄴欽的平靜自然。
甜品上桌,送餐的侍者放下餐碟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談寧看去一眼,很快意識到對方不是侍應生,粗略評估身上的穿戴,說是這家餐廳的幕後老板也不為過。
男人見談寧看過來,笑了笑,說:“你好,我叫任司遠,鄴欽的朋友,可以跟你一塊兒坐會兒嗎?”
談寧頷首:“當然。”
任司遠身上的氣場十分溫和,即便初次見面的情況下,也不會給人帶來太大壓迫感。他在談寧對面的沙發坐下,雙腿交疊時,順勢望向藍色玻璃的窗外,熟稔地和談寧說起:“其實傍晚的時候過來,這裡的景色最美。”
談寧說她之前在網上見過很多圖片,慕名已久,可惜預約了幾次,都因為大大小小的事情給絆住了。
任司遠沒想到有這樣的插曲,告訴談寧:“下次想來的時候可以直接過來,我跟前台說一聲,留一個座位給你。”
這句話讓談寧確定了對方餐廳老板的身份,她眨眨眼說:“鄴欽朋友的身份竟然這麽好用嗎?”
任司遠笑了一聲,大約覺得談寧說話十分有意思:“當然,畢竟我每年的租金還都由他說了算。”
他說著示意談寧:“不試試嗎?我親手做的甜品。”他毫不忸怩地承認,剛才就是他跟鄴欽打的小報告,並表示“如果覺得味道還不錯的話,以後可以過來多嘗試幾種。”
任司遠說自己以前的夢想就是周遊世界,但因為一次旅途的意外受傷,有些跑不動了,覺得留在一個地方,守著一座城市的日出日落也挺不錯。
不過他自己也沒想到,在那樣初心的驅使下,這家餐廳經營著經營著,最後會變成現在江城名流最愛聚集的地方。
“情懷跟金錢比起來,確實還差了一點。”
任司遠對此全然一副不以為恥的語氣。
談寧調侃他說:“但你現在看上去有一種賺足錢後的空虛感。”
任司遠怔了怔,似乎有些沒想到談寧會這樣形容自己,他笑笑,很快就岔開了這個話題,說:“要不要嘗點酒?我請你。”
談寧說自己開了車,不太方便,任司遠便請她喝氣泡水。
零點前的兩小時時光打發飛快。
談寧很久沒這麽跟人坐下來,漫無邊際地聊天、說話。因為任司遠的健談,她甚至不需要擔心冷場的尷尬,想到哪裡便說到哪裡。
周邊幾棟大樓的光牆逐幀閃現最後的倒計時,在大家互道新年快樂的煙花中,任司遠向談寧坦白:“其實這個座位一直是鄴欽預定的專座,第一次來女顧客,我有些好奇,就打電話問他能不能找你聊聊,他跟我說,看你有沒有聊天的興致,有的話我就坐著,沒有的話就讓我滾蛋。”
談寧笑了笑:“我猜他原話應該沒有那麽粗暴。”
任司遠被她說中,跟著笑起來,他舉起酒杯衝談寧點了點:“不過我感覺自己今天厚臉皮對了。很開心新年的第一天就認識到你這個新朋友。”
談寧和任司遠坐到跨年的煙花結束,才起身告別。
談寧覺得這是自己大學畢業後過得最閑適的新年夜晚,仔細追究,似乎是鄴欽給她的“新年禮物”帶來的連鎖反應,也可能是她自己心態真的發生了變化。
等到新年的倒計時鍾聲結束很久,談寧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年沒許任何新年願望。
不用再期盼升職加薪,不用再為家人的病魔纏身默默祈禱,也不用再為一段需要得到他人認可的愛情努力。
談寧想,雖然她沒許任何願望,但時間已經給了她29歲最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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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夜裡和馮然夜宵得太晚,談寧第二天罕見地睡到日上三竿,接下來的一天半假期,她帶談海天在江城四處遊玩,將人送走前,買了許多禮物,讓談海天帶回家。
談海天年紀隻比談寧大四歲,但結婚的早,已經有一對10歲的雙胞胎兒女。
將大大小小的玩具拎上後備箱時,談海天還感慨她亂花錢:“他們小朋友都不懂自己玩的是什麽,隨便糊弄糊弄就行了,你還總挑那麽貴的。”
談寧笑說難怪堂嫂老是吐槽他這個親爹當得不走心。
談海天對此表示十分無辜:“主要他們那破成績,也沒給我多少展現父愛的機會。”
坐車去機場的路上,談海天還嘖歎,兩個小的一年沒見過談寧幾天,但因為這些禮物,天天把談寧這個姑姑掛在嘴邊,年紀小小,已經深諳“拍誰馬屁有糖吃”的道理。
談寧倒覺得這些禮物比起談海天一家這些年對她父母的照顧算不上什麽,尤其父親去世後,母親一個人孤單,都靠小澤、初雨往她家裡添煙火氣,陪著蘇麗華熱熱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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