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年紀小，她願意當圈養的金絲雀。

　　為了愛他，她可以不要尊嚴。

　　但現在，她都二十好幾的人了。

　　也當了母親，她不可能再去做陸伯堯沒名沒份的地下情人。

　　她過不了自己這關，也沒辦法跟孩子交代。

　　生下澤言，做單親媽媽，她不後悔。

　　離開陸伯堯，不願意再繼續被他圈養在城西那間別墅裡，她也不後悔。

　　秦柔搖了搖頭:“不是，從陸伯堯把你帶回海城，又送回京城後，他就沒有再找過我。”

　　“這些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既然不是陸伯堯說的，又會是誰？

　　冰冷的指尖為她拂開額前的碎發，整個動作輕柔的不像話。

　　她柔聲細語道:“我想知道這個很難麽？阿渝，你不要太小看媽媽。”

　　“媽媽能走到今天，不可能這點手段都沒有的。”

　　這很像秦柔把她送給陳遠明那天的神態。

　　有著難得一見的溫情時刻。

　　只可惜。

　　當年她年紀小。

　　不知道這是獵人的溫柔陷阱。

　　但現在，她隻覺得渾身陣陣發寒。

　　她把頭偏到一邊，掀起眼皮涼涼地掃了秦柔一眼。

　　“你這些年，總共問陸伯堯要了多少錢？”

　　這個問題陸伯堯不願意回答，她也只能從秦柔這裡下手了。

　　秦柔問他拿走的錢，她還是想，慢慢存錢還給他。

　　哪怕她現在可能暫時沒那個能力。

　　但總有一天，會有的吧！

　　他們之間，既然以後不會再有交集，她也不想再欠他太多。

　　秦柔狹長精明的丹鳳眼微微一縮，瞳孔放大。

　　眸底閃過一絲慌亂。

　　但很快就被隱去，她梗著脖子。

　　依然是嘴硬的不想說實話：“沒有，我沒有問陸伯堯要過錢。”

　　南渝把無名指上的鑽戒緩緩取下來，從包裡拿出濕紙巾。

　　寶貝似的擦乾淨後，又重新戴上。

　　她低頭摩挲著戒指，頭也沒抬一下，幽幽地開口：“我知道你來找我，肯定是有事找我幫忙。”

　　“如果你今天跟我說實話，我可以酌情考慮要不要幫你。”

　　“但假如你不肯說實話，以後就不用來找我了。

　　我一個被你賣掉的女兒，反正也跟你沒什麽關系了。”

　　秦柔目光閃爍，張了張嘴，正準備開口。

　　就被南渝凌厲冰冷的眼神一驚。

　　音色驟然發寒：“秦女士，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其實陸伯堯已經告訴了我大概數字。”

　　“我只是給你機會而已……”

　　秦柔思索片刻，沒趕再跟南渝犀利的眼神對視，“前些年，你跟著他的時候。

　　我前後問陸伯堯，拿了六個億左右。”

　　“你離開的這三年，他又給了我三個億。”

　　聽到這些話，南渝倒吸了一口涼氣。

　　呵呵，九個億。

　　這個冷漠的女人，居然把她賣了九個億。

　　“砰！”一個咖啡杯砸在秦柔腳下。

　　杯裡的咖啡，濺了她的裙子一身。

　　她雙眸通紅，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指著面前這個冷漠虛榮的女人吼道：“秦柔，你把我當什麽？”

　　“妓，女？”

　　“這些年，是不是我每跟陸伯堯上一次，床，你都要去找他收一次錢？”

　　“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秦柔還真被她這個樣子嚇到了，她是知道南渝是有點身手的。

　　最起碼，打她是易如反掌。

　　她弱弱地說：“阿渝，不是媽媽陸伯堯要的錢，是他心甘情願給的。”

　　“陸家有的是錢，這點錢對他來說就是九牛一毛。”

　　“你是沒給陸伯堯生孩子。

　　如果生了，問他們陸家要個上百億，他也得照樣給。”

　　“就陸伯堯他爸在外面養的女人，生了個兒子。”

　　“就花了幾百個億給他在M國開公司，我們要這點錢，真不算什麽。”

　　見南渝的臉色越來特難看，她又開始裝可憐。

　　連帶著聲音都有點哽咽。

　　“媽媽也不是想問陸伯堯要錢，是確實有困難。”

　　“這幾年，顧氏都在虧損，幾度面臨破產。”

　　“我為了掙錢為顧氏翻本，跟朋友一起炒某幣，結果虧了幾個億。”

　　“而且我問陸伯堯要錢的初衷，也只是為了把這些錢給你存著。

　　我怕以後有一天，他不要你了，你最起碼還能有點錢傍身啊！”

　　南渝望著窗外的天空，有些發怔。

　　為什麽這個無恥的女人，會是她的母親。

　　秦柔問陸伯堯要了這麽多錢。

　　他一定覺得這是她默許的。

　　或者會不會認為她跟秦柔就是一夥的。

　　那她上次還那麽有骨氣的說要還錢給他，他肯定在心裡都快笑死了。

　　肯定覺得她又想當婊，子。

　　又想立牌坊。

　　一邊讓秦柔問他要錢，一邊說自己不欠他什麽。

　　怪不得那一年陸伯堯要送她出國，他一直追問她還需要什麽物質上的補償。

　　她居然還口口聲聲說自己什麽都不要，隻想要留在他身邊。

　　真的太可笑了！

　　一個婊，子，居然跟客人談情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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