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波瀾不驚地看完這部電影,直到電影結束,鬱理都看困了,兩人也沒有被嚇到過一次。
接著就是天色變亮,鬱理合上電腦,發現自己周圍也聚了很多蝴蝶。
“我還是去洗個澡吧。”
鬱理準備起身,然而白夜依舊靠在她的肩膀,沒有要挪開的打算。
鬱理拍拍他的手背:“喂,讓一讓,我要去洗澡了。”
白夜還是沒有回應。
他的體溫很低,身體沒有一絲起伏,蝴蝶振翅的聲音很嘈雜,鬱理無法分辨他有沒有呼吸。
“不會已經死了吧……”
她伸出手,正要去摸白夜的脈搏,忽然被他一把扣住。
“我還沒死。”白夜慢慢抬頭,“只是休息一下。”
鬱理這才注意到他的臉。
準確來說,他的臉已經被蝴蝶佔據了。密密麻麻的蝴蝶組成了他的臉,沒有露出一絲空隙,因為距離極近,鬱理甚至能看清那些細小、顫動的口器。
鬱理提議:“你要不去沙發上睡一會兒?說不定睡一覺就死了呢。”
如果喬越西在這裡,一定會在心底大呼魔鬼。
“沒這麽輕松。”白夜輕聲說,“你去洗吧,快點回來。”
還指揮上她了。
鬱理挑了下眉,終究沒有說什麽,起身從水盆離開了。
二十分鍾後,她回到書房,順便開了燈。
之前黑漆漆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現在光線驟亮,蝴蝶簌簌驚起,她這才看清這些蝴蝶多到了什麽程度。
原本空曠的書房此時已經被蝴蝶佔據了整整一半的空間。
它們簇擁在白夜的身旁,每一次扇動翅膀都灑落大片鱗粉,這些鱗粉又化為更多的蝴蝶,在書房的上空翩翩飛舞。
還好她沒有密集恐懼症。
鬱理走到書桌前。在攤開的書頁上正躺著一隻白色的繭,和昨天相比,又變大了一圈。
鬱理拿起繭仔細看了看:“我怎麽覺得你要不了三天就能結束?”
“我也這麽覺得。”白夜輕微地動了一下,“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又怎麽了?”
鬱理將繭放回原位,走到他面前。
白夜拍拍旁邊的地板。
鬱理坐了下來:“又要我陪你說話?”
“先不要動。”
白夜將她曲起的腿按平,然後調整自己的姿勢,枕在她的腿上慢慢躺好。
鬱理:“……”
“現在你可以說話了。”白夜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或者繼續看電影也行,但不要看恐怖片。”
恐怖片的音效很吵,會蓋住她的聲音。
鬱理:“……你是不是又想死了?”
“是有點。”白夜微微側頭朝向她,“你願意殺了我嗎?”
鬱理總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怪怪的。
怎麽感覺像求婚一樣?
她平靜地說:“我現在殺了你,那這兩天的罪不就白受了?”
“那就再受一會兒吧。”白夜輕笑一聲,“反正我也撐不住多久了。”
神經病。
鬱理在心裡默默辱罵,但終究還是沒有推開他。
畢竟他這兩天的慘狀她都看在眼裡,出於人道主義關懷,讓讓他也不是不可以。
再怎麽說她也是做老大的,不能在一些小事上跟小弟計較。
鬱理用觸手關上燈,又把電腦搬過來,開始挑選一些老少皆宜的電影。
他們就這樣坐了整整一個下午。
白夜靜靜躺在她的腿上,氣息越來越微弱。
到了晚上,蝴蝶已經佔滿了整個房間,即使沒有開燈,鱗粉散發的瑩光也足以照亮視野。
鬱理覺得自己的鼻腔裡都是鱗粉。
如果喬越西在這裡,一定會被這一幕嚇得暈過去。
白夜被大量蝴蝶環繞著,露在外面的皮膚高度腐爛,溫度比饑餓狀態下的鬱理還要低。
他奄奄一息,胸口已經不再起伏。
鬱理的手一直放在他的胸口。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跳正在趨近靜止。
鬱理斟酌著問:“你是不是要死了?”
“嗯。”白夜輕輕應聲,“我死時會變成一灘肉泥。你要是嫌髒,可以把我放遠一點。”
鬱理:“我倒是無所謂……”
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麽,密密麻麻的蝶群開始躁動。
“另外,保存好我的繭。”白夜說,“這次不要再強行破繭了。”
鬱理:“我知道啦。”
白夜似乎是笑了一聲,松開了她的手。
下一秒,周圍的蝴蝶忽然撲扇翅膀,蜂擁而來,近乎瘋狂地遮擋住鬱理的視線,將白夜包圍得密不透風。
鬱理感覺到腿上有溫熱黏稠的觸感。
她伸手揮開蝴蝶,垂眸看向自己的腿面——
白夜已經變成了一灘肉泥。
白夜的死亡終於結束了,接下來只要迎接新生即可。
鬱理洗了個澡,在浴缸裡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小時,然後又放松地睡了一覺,直到次日中午才醒。
因為比預計提前了一天,所以喬越西他們並不知道白夜已經沒了。
鬱理拿著那隻拇指大小的繭下樓的時候,他們正在擺放碗筷,準備吃午飯。
鬱理那份還在鍋裡,被單獨分了出來,等她通知再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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