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能確定。”周屹緊盯著黑暗中的蟲怪, “再觀察一下。”
他話音剛落,小巷裡再次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沒多久,另一隻黑色蟲怪歪歪扭扭地爬了出來。
他和老劉一樣,身軀像細細長長的蜈蚣,一顆胡子拉碴的男人腦袋掛在上面,臉上多了一道長長的傷口,傷口還在流血,順著下巴一直滴到深暗的腹部。
是老劉的酒鬼丈夫。他也變成了黑色蟲怪,不過看他這不太協調的節肢,似乎剛完成異變不久。
鬱理現在可以確定了,他們並不是異常,只是受到了汙染。
不過從老劉的描述來看,昨天夜裡她丈夫和借宿的那個人還沒有被汙染,而她已經變成了蟲怪,而且還被直面怪物的兩人砍了幾斧頭。
但她今天白天仍是好好的,完全沒有一點被汙染過的樣子,和這裡的其他居民並沒什麽區別。
難道她只有在夜晚才會變成蟲形?
鬱理正在沉思,又是一陣細密的爬行聲由遠及近,從四面八方響起,此起彼伏地傳進她的耳朵。
沙沙、沙沙、沙沙。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鬱理立即側頭看向周屹,只見他微微蹙眉,顯然也聽到了這些聲音。
“那裡。”
他目光鎖定右側方的一座花壇,拉著鬱理迅速過去,並按住她的肩膀,一起蹲下。
花壇大概有半人高,剛好能擋住他們兩人的身形。
沙沙、沙沙、沙沙。
四周的爬行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清晰。鬱理從花壇後面慢慢探出眼睛,向黑漆漆的街道望去——
黑暗中,幾十隻人頭蜈蚣正在街上緩緩遊蕩。
他們和老劉夫婦一樣,都是蜈蚣的軀體、人類的腦袋。
因為蟲形的軀殼太黑,在夜色下爬行的時候,他們的身形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一眼望去,仿佛幾十顆人頭在空中漂浮。
詭異、陰森、不寒而栗。
深夜下的小鎮一片死寂,愈發顯得那些沙沙聲格外清晰。這些蟲怪並不說話,也不會發出蟲類的叫聲,就只是在街道上緩慢爬行,如同沒有生命的幽靈,在這片屬於他們的地盤上漫無目的地遊蕩。
鬱理靠近周屹,用只有他才能聽見的音量輕聲說道:“它們不會要在這裡轉一整夜吧?”
她的呼吸就在他的耳邊,像輕柔濕潤的晚風,在他的耳廓裡激起細細密密的癢意。
周屹抿了抿唇:“說不準。”
蜈蚣是晝伏夜出的動物,如果現在是它們的活動時間,那可能要等天亮才會回去。
“那我們先抓一個過來?”鬱理說,“用你的能力盤問一下,看看能不能問出異常的情報。”
“估計不行。”周屹低聲道,“他們現在這個狀態,很難……”
話未說完,身後忽然傳來呼嘯之聲。
幾乎是同一瞬間,周屹按住鬱理,二人同時低頭。一把長刀從他們頭頂上方飛了出去,平直地投進蟲群,精準削落了幾隻黑色蟲怪的腦袋。
這群視力微弱的怪物終於發現這裡除了它們還有其他生物。伴隨著鮮血噴濺的聲音,它們齊齊扭動腦袋,向鬱理和周屹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你們躲得還挺快啊。”
賀柏走到鬱理身後,拍拍她的肩膀,語氣和往常一樣輕快。
這家夥是故意的吧?
鬱理抬頭,正想給他一拳,賀柏已經衝進蟲群,無比迅速地投入戰鬥。
作為一場單方面的碾壓,這場戰鬥的結果沒有任何懸念。
在鋒利寒冷的刀光中,蟲怪們成群地倒了下去。賀柏出刀毫無顧忌,不僅是腦袋,還有蟲怪的節肢、軀殼,都被他砍得稀巴爛,屬於蟲類的鮮血和□□到處噴濺,很快便將街道染成了濃稠的血紅色。
周屹眼神微冷,臉色不是很好看。
鬱理大概能明白他在想什麽。
從劉姓婦女之前的表現來看,這些受汙染者並非完全變成怪物,換句話說,他們還有變回人類的可能。
這也是周屹剛才沒有主動攻擊他們的原因。
而賀柏卻直接殺了他們,這就直接斷絕了他們複原的可能性。
畢竟死人是無法復活的,這對異常來說也是同樣的道理——白夜除外。
鮮血流到了花壇旁,賀柏提著長刀走過來,臉上沾著點點血跡。
“怎麽了,這副表情?”賀柏不解地看著周屹,轉頭湊近鬱理,“我剛才打到他了?”
“那倒沒有。”鬱理說,“不過你差點就打到我了。”
“你都說了是差點。”賀柏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吃嗎?”
鬱理看著這顆紫色糖果,正要接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突然伸過來,將她和賀柏隔開了。
賀柏挑了下眉:“怎麽,你也想吃?”
“你的箱子呢?”周屹冷冷出聲,目光如刀鋒般凌厲。
鬱理聞言,抬起視線,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賀柏背後的銀色箱子已經不見了,變成了和以前一樣的細長刀鞘。
賀柏奇怪道:“什麽箱子?”
鬱理和周屹對視一眼。
“他叫什麽名字?”鬱理抬手指了指周屹。
賀柏:“周屹啊。”
鬱理又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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