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聞賦聽見了她弱小的呼叫,勾唇笑了。親了親她的額頭,放她回去睡覺。
只是平時白聞賦會將她送到門口,盡管兩個房門隻隔一步的距離,他也會起身相送。今天卻是躺在床上,拉過薄被,眼深如墨地看著她離開。
......
由於葉芸晚上也可以做一些活計,張裁縫便提出葉芸帶回去做的活,給她單獨結算工錢。畢竟顧客都是裁縫店的,葉芸覺得這樣不妥,但張裁縫堅持這麽做。她這兩年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她女兒早就想讓她把店關了,接她過去享清福。張裁縫在二尾巷做了這麽多年,周圍街坊都找她做衣裳,守著店,也是守著和老客之間的一種習慣,實際上,她的身體早已負荷不了過於繁重的活兒。年輕人願意吃苦,張裁縫樂得輕松的同時,也不會讓葉芸吃虧。
如此一來,葉芸又多了一份收入,晚上時常做到很晚,忘了時間。
白聞賦擔心她把眼睛熬壞了,差不多該睡覺時他合上書。
不過他提醒人的方式有些特殊,不是趕她回房,也不是嘴上提醒,而是手一抬松掉她的發帶,一頭如瀑的長發落下來擋了視線,葉芸自然是做不成活了。
她回過頭去:“你要睡了嗎?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白聞賦將書放在一邊:“沒有,不過是該睡了。”
葉芸把零碎的東西收拾起來,剛起身她的手便被白聞賦攥住,她回過身時,他往裡讓了讓:“過來陪我待會兒。”
葉芸顧忌地朝房門瞥了眼,白聞賦眼裡挑起笑:“什麽都不乾,就躺會兒。”
葉芸順從地走到床邊,筆直地躺下身來。他的床和隔壁位置不一樣,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她有些不大習慣,也不敢亂動。眼神瞄著那面牆板,總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從前是在牆板那頭聽這頭的動靜,而現在她就躺在這裡,隔壁沒了人,自然也就沒了聲音。
剛來城裡的那段時間,每天都會因為這面不隔音的牆板提心吊膽。想到那時候跟聞斌鬧出的動靜,葉芸臉上就感覺火辣辣的。
她抓緊床單,問他
:“你從前......是不是都能聽見?”
白聞賦雙手枕在腦後,垂眸看她:“聽見什麽?”
“隔壁屋子裡的.......聲音。”
房間裡忽然安靜下來,葉芸已是心如擂鼓。
“嗯。”
這一聲肯定讓葉芸身子發虛,過去種種不確定得到了白聞賦的證實,她背過身去,羞愧難當。
那段時間葉芸很少跟白聞賦說話,可又因為這些事情,在家裡碰上總是很尷尬。她見過他半夜一個人坐在走廊抽煙,即便夜深了在竹椅上瞌了眼都沒回房。
她忍不住問他:“你那時候,怎麽想的?”
又是一陣沉默過後,白聞賦磁性的嗓音像沉著沙:“我一個大男人,夜深人靜的,能怎麽想。”
“想過。”
他頓了頓:“也只是想過。”
葉芸聽見他這麽說,人像是被放進熔爐,熱得快要融化掉。
她的聲音小的只剩氣音落在他心頭:“你不擔心嗎?別人都說我克夫......”
“克夫。”他漫不經心地咀嚼這兩個字。
“想讓我做你丈夫?”
她耳尖羞紅:“我不是說這個。”
白聞賦側過身子將她撈到身前,葉芸的呼吸瞬間收進他起伏的懷中,他的氣息燒著她:“那不正好,我命硬,閻王爺都不收。”
他低頭看她,她頭髮散落的樣子格外柔情,他抬手撫摸著鬢邊的絨發,聲音落在她頭頂:“我明天要去外地,這次出去要好一陣子才能回來。”
葉芸沉溺在他的氣息裡,人有些暈暈乎乎的,但還是聽明白了,他們許多天不能見面了。
她垂著眼睫,悶悶的“嗯”了聲。
白聞賦束緊手臂,眼眸沉醉:“會想我嗎?”
短短四個字燙進葉芸心裡,她沒法做到像他這麽坦蕩,將臉埋進他的胸膛,羞於回答。
熬到太晚,早已困了,葉芸被他的氣息包裹著,有種沒來由的踏實感,沒一會兒意識迷迷糊糊,在他懷裡睡著了。
白聞賦抬手關了燈,拉過薄被蓋在她身上。
葉芸早上起床後才猛然驚覺,她昨晚竟然睡在了白聞賦房裡,不過他在天亮前就走了。
葉芸躡手躡腳將他床鋪收拾平整,又貼在門上聽了半晌,確定屋外沒有動靜,才小心翼翼打開房門,想著應該可以趁佟明芳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回自己房裡。
然而房門剛打開,坐在桌上剝大蒜的佟明芳便抬頭瞧了過來,葉芸當場愣在原地,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驀地打了個寒顫。
氣氛詭異地凝固住,兩人就這樣僵硬地對視著,就在葉芸體內最後一絲膽量都要被抽走之際,佟明芳就像沒看見一樣,低下頭繼續剝蒜。
葉芸一邊踏出房門,一邊惶惶不安地瞄著她。直到她回房換好衣服去裁縫店,佟明芳都沒說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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